“不敢?朕看你们敢得很!”
“陛下息怒,”兵部侍郎说道,“臣等身为下臣,自然是为陛下排忧解难。严相乃是三朝元老,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先帝曾赐予其免死金牌一枚,并留下诏谕曰,‘无严氏,便无千代之江山,今特下恩谕,不得有斩其之刀,吊其之绳,溺其之刑,并赠金牌,免其死罪’。陛下,您若处严相以刑法,那便是违背了先皇遗志,只怕到时会惹人非议啊!”
户部尚书也道:“陆大人言之有理。陛下,臣身在户部,自知严相名下产业众多,影响甚广,若施刑罚,牵连一干,店铺经营必将不稳,怕是会激怒百姓。”
工部平章事道:“况严相也属皇亲国戚,为陛下之舅父,不能处以极刑,以表孝意。”
下三思而后行!”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听罢群臣上诉,千代零头疼的揉着眉心,脸色十分苍白。
呵,称帝了又怎样?这天下,始终牢牢地握在他严桓手中!
这些人貌似忠良,实则为那老狐狸的眼线,牵制着他的行动,让他不能有所作为。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如果打垮了严桓,那么他们也将不得善终,所以只能拼命为他开脱罪责。
“也罢,”他拂拂衣袖,神色疲倦道,“刑部尚书何在?”
一白胖长髯老者闻言上前:“微臣在。”
“去告诉严桓,他若愿意交出兵权,朕便既往不咎,饶他罪名。”
“臣领旨。”
“礼部少卿何在?”
又一年轻儒生站了出来:“臣在。”
“今日为朕拟旨,左相严桓对圣上不恭,有失德行,贬其为兵部郎中,没收其兵权,择日将虎符上缴,不得有误。”
礼部少卿身体一僵,而后才说道:“臣,领旨。”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各位卿家不必多言,朕自有分寸。”
皇帝都这么说了,朝臣们自然不敢再进谏,只得齐齐跪拜,口中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他们都走干净之后,扮为宫女的车非璃便端着茶杯走进了议政殿。
看到那思念多日的男子时,她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连忙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她一步步地走向千代零,头低垂着,双手伸得笔直:“陛下用茶。”
千代零心不在焉的道:“嗯,放在那里吧。”
车非璃依然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只细声的又重复了一句:“陛下用茶。”
方才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儿,现在又来了一个没眼力的宫女,千代零不胜其烦,借机发泄怒火:“你是哪个宫的?朕身边不需要呆愚之人,滚!”说罢,猛地将茶杯打碎,热水洒了满地。
车非璃不怒反笑:“几日不见,你这脾气倒是见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一怔,然后回过头来看向她。
“你......是璃儿?”
“不然呢?怎么,当了皇帝就不认人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凝眉,语气有些不善,“快回师父那里去,我没时间照顾你。”
想念的人明明近在眼前,但他却要抑制住那份激动,努力维持冷静的表情。
他不知道宫中有多少严狐狸的眼线,若被他知道了璃儿的存在,只怕他会逮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说不定还会害了璃儿。因为,她是他唯一的软肋。
似乎也发现了千代零的异常,她勉强保持这笑容:“你这么说,倒是显得生疏了。零,我很想你。”
他的心开始猛烈地跳动。
想要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想要亲吻她滑嫩的双唇,但现在,他不能。
“朕贵为天子,又怎会与乡野村姑相熟?你还是快些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