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漫不经心地的拨弄着琴弦,似并未觉察到门口立着个桃红衣裳的青年男子,依旧是那副淡笑流光的眉目,轻佻中又带柔情,十分惑人。片刻后感觉有气息微微扑打在自己身上,他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微微一怔:面前何时已经立了个那样美丽的人?那一身桃光濯濯的袍子穿在他身上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几分柔媚又几分不俗,宛同盛夏池塘中央幽幽绽放的粉荷,令人不觉眼前一亮。饶是太初这般见多了美人的人也不由的要叹喟一番:那男子身段生的简直出神入化!
梅骨玉肌,皓腕胜雪,他静静的立在幔帘前却比那幕苏上绣着的梅花更加艳冶。他身材颀长无比,比起一般的男倌显然是卓越许多,但却因了身上那件裁制华美的衣裳而软化了几许傲然,多出一些祥和。极地长发柔如清泉,发髻半悬不施一簪,只鬓角两抹青丝慵懒的挽在身后。他安静的立在太初身前,一袭流水宏纱掩去他的面颊,只留下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眼稍留魅,勾魂夺魄。
太初分明感觉到一股久违的熟悉,脑中影影绰绰尽数浮现起那冷傲艳冶的女子,和眼前的男人是多么的相像!一时间竟然怔住,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四周围万籁俱静,他二人四目相对竟衍生出一份异常和谐的暧昧。良久,太初方才醒悟过来,定了定神试探性的唤了一句:“梅妩……?”
竹身清骨的男子行动间又像一朵水莲,举步摇漾,满身fēng_liú。他走到太初眼前,见那男人微微扬起脸的表情有些呆,有些疑惑,眉宇间却是自己熟稔于心,夜夜难忘的柔情。凤眸微微一挑,说不出是高兴还什么别的情绪,太初见他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打算说话。心中有些疑惑:不是说梅妩相公圆滑世故百般缠人,怎么今日一见,竟全然不是那种感觉?!
眼前人虽然以面纱遮着脸,但那一双魅惑人心的凤眸微微一挑,单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足以倾倒众生了,平心而论,环雅的温润如玉实在不能与他抗衡,他更想不出来此人为何肯甘心屈居于环雅之名下。怪哉!今年当正是多事之秋么,这怪事是一桩连着一桩,真叫人自顾不暇。
“你的脸为何要遮起来?”太初蹙眉,说不上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梅妩看他的眼神很熟悉,尤其是眼睛里那份清冷而淡漠,说一见如故那是完全不靠谱儿的,可问题就在于太初对他的感觉很熟悉,非常熟悉!
“丑。”梅妩脸上的面纱微微一动,吐出一个字,立在太初面前居高临下,很有种俯瞰的戏谑。太初“啊?”了一声有点哭笑不得:“你丑,听说过有丑倌做红牌的吗?你是觉着我从前没点过你的牌,如今也够不上资格瞧你,这才把脸遮起来不给我看的吧!”太初有些愠怒,不知是为这人自在又有点高傲的性子,还是为着他那敷衍而不可信的一个解释。
梅妩没说话,微微俯身猛地将脸贴近太初,太初下意识的一怔,人没反映过来就被他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太初眉毛一耸:丫果然很直接,可是一小倌儿杂地手劲儿这么大?!
梅妩一拂袖将那琴挪到一边儿,看也不看的压下身子。太初原本是盘坐的姿势,给他压住了肩膀不好挣扎,双腿一松,两手撑在身旁两侧一脸迷茫:“你、你干嘛?”梅妩不作声,身子二度俯低,脸几乎就要贴上季太初的,按着太初肩膀的双手慢慢下滑,忽然大力一推,太初猝不及防被他按倒在榻上,头重重磕在枕头上有点犯晕。迷糊间梅妩已经压了过来,身子竟然比他还长出一头,太初心里犯怵,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可感觉上就是毛毛的。
“你、唔嗯~”隔着层薄薄的轻纱,梅妩吻过来,两手按在他肩膀上,一条腿自然的曲起抵进他双腿之间,姿势有点强硬霸道。太初感觉到那身体的炙热,红润的舌头隔着纱十分暧昧的描摹着他的嘴唇,那种感觉十分微妙奇异。梅妩张口含住他的下嘴唇,有点用力的啃噬tiǎn_shǔn,轻纱上沾满了湿漉漉的银液。他微微抬了下头,太初目瞪口呆的盯着那被浸透的薄纱后面若隐若现地嘴唇,魅如红玉,邪气百生。
太初只觉汗毛倒竖,却不是为眼前那香艳的一幕,而是梅妩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不光有yù_wàng,简直就是贪婪!这让他一瞬间就想起那令他终生难忘的痛苦一夜,那酷似九苏的红衣男人也是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然后下一秒就想吞噬猎物一样把他连啃带咬撕吃的连渣滓都不剩!
太初觉得太阳穴突突狂跳,脸色煞白怒喝了一句:“丫的你到底是谁?!”
11 宫主
那一声怒斥中气不足且尾音微颤,显然是又怒又惊到了极致。梅妩静静的盯着他,脸又压下来,那么近的距离太初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胸膛里噗通狂跳的心,擂鼓一般,每一下都好像击打在自己身上,让他手脚发软。那夜惨痛的经历是他莫大的耻辱,可说到底他更害怕重蹈覆辙,他不想再经历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尽管他是被人下了药,可是别提快感,他只觉自己就像一个活体的充气娃娃,给人压来压去不停变幻姿势操弄的羞耻而难过。那人亢奋的像只野兽,自己的宝贝却在他百般折磨蹂躏之下惨兮兮的耷拉着脑袋,一蹶不振。
“梅妩。”他说,微一眯眼,眼神犀利冷峻,两手轻松扣住太初的手腕,明明不怎么用力,太初却觉得自己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