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化为幽灵的这一百多年一直被拘束在圆明园中,直到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他才重生回了幼年,若他能自有行动,哪里还需要在这个时代找什么造火1枪的技术。
胤祚问道:“四哥可记得一个叫戴梓的人?”
见胤禛有些茫然,胤祚笑道:“四哥不知道也正常,他被流放的时候,四哥才十二岁,正天天关在上书房读书呢,且四哥那个时候什么事儿都懒得关心,自然不会注意有这么个人。”
胤禛默然,那段时间他完全封闭了自己,否则只要和火1器相关的东西,他是绝不会忽略的。
胤祚又道:“四哥知道南怀仁南师傅颇懂制造火炮,咱大清的红衣大炮、神威将军炮等都是他造的,却不知他曾是戴梓戴大人的手下败将。万岁爷曾让南师傅制造比利时的子母炮,他花费一年也没有造出来,但是戴大人只花了八天就造出来了。戴大人还曾受命仿造荷兰的蟠肠鸟枪、葡萄牙的佛郎机,都只花了数天时间就完成了——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才五六岁,若不是我成天跟在皇上身边转,也不知道这些事儿。”
胤禛若有所思的点头,胤祚喝了口茶,继续道:“这些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早年的时候还造出了连珠火铳,一次填装火药可以连发二十八发子弹,光这一点,洋人就算再过一百年也做不到。”
胤禛眼睛一亮,连珠火铳,可不是一百年后也不曾出现?
急切道:“那他现在人呢?”
胤祚有些遗憾的摇头道:“戴大人虽然有才,但是为人太过耿直,得罪了许多人,皇阿玛也不喜欢他,被人扣了顶私通东洋的帽子,流放去了辽东。”
胤禛有些愕然,苦笑——原来,居然是因为康熙。
他虽说心中对康熙所谓的宽仁一直不以为然,认为正是康熙的态度才会导致贪腐越来越严重,以致将整个大清国库都差点掏空,但他对康熙的博学和治国之道一直都是佩服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一百多年后的那场大劫,根子居然在康熙身上。
还有禁海,短时间看对大清的确有益,但从长远来看,却大错特错。
正说着,旺财过来了,道:“六爷,您叫我?”
胤祚点头,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做的那些火铳现在在什么地方?”
旺财挠挠头,道:“奴才记得从阿哥所搬出来的时候是带上的,现在应该还在贝勒府里吧?您说只许奴才搬御赐的或德主子赏的东西,奴才就没动。”
胤祚点点头,挥手令他下去,对胤禛解释道:“我幼年曾向戴大人请教过连珠火铳的制法,还亲自盯着匠人做过几枝,甚至比戴大人做的还要轻巧些,四哥若有兴趣,回头可以让人找找。”
又道:“戴大人对我也算有半师之宜,当年戴大人流放的时候,我还太小,人微言轻,说的话皇上只当我小孩子撒娇,根本不放在心上。没法子,我便私下找了两个机灵的小厮一路服侍他,又在辽东置了个小庄安置。”
胤禛点头,道:“回头你帮我找个人带路,我想见他一面。”
见胤祚有些迟疑,皱眉道:“怎么,不成吗?”
胤祚摇头道:“见他当然没问题,但恐怕瞒不过皇阿玛。当初我安置戴梓的事,皇阿玛应该也是知道的,我并未特意隐瞒——我觉得皇阿玛也不是不看重他的才华,只是先晾着他。说实话,他那副目无余子的模样,的确很不讨人喜欢。”
胤禛点点头,手指缓缓摩挲着着茶杯,半晌无语。
都说康熙重才,但这件事上……他记得清楚,直到康熙过世,戴梓也不曾起复,他被流放的又早,以致前世胤禛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胤祚见他盯着茶杯发呆,知道他正琢磨事儿,便不打扰他。
但过了好一阵,胤禛还是眉头深锁,嘴唇也越抿越紧,胤祚叹了口气,开口道:“四哥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事儿来了?”
又笑道:“若四哥只是要找会做火1枪的人,倒不一定非他不可。我和那边庄子之间一直有联系,数年前他们曾送信过来,说戴大人看中了两个小厮中的一个,想收为弟子。我是答应了的,且消了他的奴籍。现在想必也学了他几分本事,四哥若点头,我这便写信让他回京。”
“再不然还有我呢,四哥找个有些资质的,到我这儿来学段日子,不说教出什么名堂来,起码照猫画虎是没问题的!”
胤禛摇头道:“这个倒先不急。”
顿了顿,才又道:“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火1器在大清昌盛起来,不至……”
不至当枪炮架在国门的时候,束手无策。
胤祚道:“这个事儿,除了皇上,谁也做不到。”
胤禛苦笑,暗悔先前的颓废……果然身体年龄便小了,心也会变得幼稚起来吗?为什么自己会为了那些儿女情长,忘了国仇家恨?
若不是胤祚将他打醒,说不定他现在还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呢!
叹口气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胤祚略一思索,道:“有三个选择,四哥要不要听听?”
三个选择,而不是三个法子,胤禛微微皱眉,还是点了下头。
胤祚道:“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先将人护好,然后四哥去争一争那个位子,若四哥荣登大宝,想怎么做都成。”
胤禛摇头,这个法子虽稳妥,却嫌太缓。
康熙在位六十一年,等康熙没了之后,他只有十三年好活,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