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宇开始向陆敏陈述他要陆敏写的信,一下子,大家都安静了,听完,没有人插嘴说一句话,别说动了,连大气儿都没有人出。
陆敏对着摊开的诏书用纸,凝神运笔,好几处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了赵宇的原话。这是很短的一封信,写完后,赵宇看了看,不认识的字还问了几次,然后龙飞凤舞地签了个名,让陆敏盖章。魏云默默地过来,把信抄了一遍,留了下来。陆敏把信交给了袁牧之,袁牧之郑重其事地把信都用油纸包了,还放到了竹筒里,揣在怀里。
李越踅摸着陆敏洗漱完毕躺下了,也忙凑过去躺在了陆敏身边。山洞里有篝火微光,慧达在外面守夜,方笙也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笛子。
也许知道李越次日早上就要离开,陆敏罕见地面对着李越,而不是像往常那样给李越个后背。李越受到了这样的礼遇,只笑得嘴也合不上了,呲着大白牙对着陆敏。陆敏鄙视地看了李越一眼,李越嘿嘿傻笑了一声,后背被人捅了一下,李越回头,见赵宇在身后,忙小声问:“什么事?”
赵宇打个哈欠,低声说:“别当傻子!”
陆敏另一边的小知道小声笑着他身边的小道士苏华说:“李官人又来当傻子了……”
苏华问道:“真的?怎么当法?我看看……”坐起来。
那边的董义也动了:“看什么看什么?……”被魏云一把拉了回去。
李越再回身,见陆敏又是一副愠恼的样子看着自己,忙赔笑着小声说:“他捅我来着。”
陆敏从牙缝里低声说:“傻子!”
李越嘻嘻笑,也不再说什么,只近近地看着陆敏的眉眼,觉得此时此刻真是最美秒的时光。陆敏脸红了,垂下眼帘,紧抿了嘴唇。
李越低声问:“你什么时候生日?”
陆敏也不抬眼,过了一会儿,才极小声说:“九月十八。”
李越笑,“那你今年还正好十八。”
陆敏几乎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李越喜滋滋地说:“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为你过生日,给你做个生日蛋糕,可好吃了,是拿鸡蛋和的面,烤了,松松软软的,中间夹上果酱,上面撒上些核桃仁……”
那边董义嗷地叫了一声说:“二哥,我胃疼!肯定是饿了。”
孙小官人不满道:“你昨天吃了那么多鱼,有什么抱怨的?!”
董义哭腔:“那是昨天呀……”
孙小官人说:“哪能每天吃鱼?那鱼要腌上一天,然后……
李越问道:“是要做成咸鱼吗?我听说咸鱼豆腐煲很好吃……”又有人哀叫起来。
赵宇说道:“李越,不许说吃的东西!”
李越忙说:“好好!”又看陆敏,见他眼睛完全闭了,但脸还是红的,就再次悄声说:“那我带你去玩,给你做个大风筝去放,带着铃铛,在天上能叮叮响。还给你做个风车,一挥哗啦哗啦的……”李越把他哄小孩子的那些话都说给陆敏听,陆敏心说:你把我当阿卓了吗?神情上表示出不快,可听着听着陆敏睡着了,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李越和袁牧之结伴离开,孙小官人给了他们一人一条用盐腌着的鱼,告诉他们要尽快吃了,或者用油炸过才可以长留。李越要回飞船,还和袁牧之同了一段路程。在美人唇附近分道,临走时,李越把自己的马给了袁牧之,但是鱼可没有给他。
李越想着昨夜陆敏唇边的那丝微笑,高高兴兴地回了飞船。他马上把鱼放入烹调机器人,选了深炸,然后起飞。到了空中,首先看他们要对付的元军主力,这么多天也没移动太多,还是在闽地外,也许是因为人数众多,也许是在等着先遣军的反馈。而闽地中部已经没有了任何成规模的元兵了。零星的小队元兵,他们的走向,不是向南,而是向北。
在闽地旁边的江西地域,可以看到大批集结的部队,北面是元兵,南北是宋兵。李越又看福州附近的海域,发现福州城外布满船只,而一大队带着元军旗帜的船只则在福州东北海面,看移动的方向,也是向北,难道是被打退了?李越毫不感到惊讶。宋军的船只本来就比元军船只高大坚固,兵员也比元军众多,元军向来胜在战术的灵活上,如果张世杰从历史中汲取了教训,领会了先机,应该能够得胜。
潭州、常州和扬州还是围城状态,但元军并不稠密。看来围攻潭州的阿里海牙应该已经到了长江下游地区,代替元军进兵闽地的中路主力部队控制江南地区。表面看来,元军已经得了地域和军事上的绝对优势,控制了主要的产粮和水路交通要地,对残留的宋军形成了合围之势,并把对江南地区的占领巩固了。可李越却知道这种局势就如同一个炸药库,随时能分崩离析,而他们就是那个手雷,能把这种蒙元优势的状态炸个乱七八糟。想到这里,李越在空寂的飞船驾驶舱里出声笑了。
他接着就降落在了决战地点附近。为免误伤百姓,赵宇又一次选择了远离人居的地点,是一片荒芜的山地与平原的交界处。李越要制作竹箭等武器,还要做建筑工,挖土工等,结合他们原来的布置,进行更细致的准备。李越知道赵宇会来到这里,而蒙元必然应约而至,毕竟,在此歼灭新帝的前景实在很诱人。
李越现在完全明白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