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香槟鱼子酱,顿河游腻了,就去塞纳河上听香颂;尖顶的教堂,鬼佬的画像看烦了再去美洲,驯一匹野马,在草原上驰骋,沿着绵延不尽的山脉,踏河而过;接着还要去非洲,站在好望角上眺望东方,看太阳升起,光芒万丈,再看红日西落,暮色沉沉,人生有涯,天地无尽。旅途中他要住最好的酒店,光顾最美味的餐馆,舱位要最豪华,车也要搭最好的,想着不能在鬼佬面前露了怯,他还学过些外文,你好,再见,谢谢,要这个,要那个,现在回忆起来还能说上几句。
后来有一天,他忽然放弃了环游世界的理想,什么香榭丽舍,枫丹白露,彭帕斯草原都对他失去了吸引力,他走去了云城市郊,去看一片芒草。
秋芒开花,白的轻盈,白的隆重。白如烟,似雾,像雪。风一吹,雪被白色的浪推到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