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郑超的妈又恨又怕,不足月便生下郑超。郑超爸连看都没看一眼,回家要了钱就甩手走人。
家里如果不是还有爷爷在,母子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郑超妈跑过两次,每次都被村里逮回来。爷爷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对不起人家。可是三万块钱是一辈子的积蓄,媳妇没了,就等于三万块打了水漂。
于是便拿根上锈的铁链把郑超妈锁在屋里。
可是这更方便了郑超爸,锁着链子你能跑到哪去?从那之后他只拿着郑超妈出气。
郑超八岁前都是懵懵懂懂的,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爸爸,哪个是自己的妈。因为他们都喜欢打他,自己的爸一个月见不到一次,但每次见面都要打,不光打他,连爷爷和妈都打。他妈倒是每天都能见面,可是他都躲着,一靠近就会被打个半死。
只有爷爷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后来要赌债的人追到家里,当天便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只剩下凌乱破碎的家。
脚上拴着铁链的郑超妈麻木地看着一片狼藉,突然像疯了一样卡着郑超的脖子。那时候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后来的事情,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从那之后他渐渐开窍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不再像个痴儿,目光之中一片呆滞。
几天后,上锈的铁链断了,郑超妈失踪了。爷爷带着他来到潭花市,依然捡破烂儿为生,勉强上了学。
爷爷去世后,郑超只能辍学。没有生活来源,没有亲戚接济,郑超就这么在大街小巷里流浪。
后来他在扒饭店垃圾桶时被王老师找到,矮胖的女人抱着浑身脏兮兮的他默默流泪。
当时他想,原来每天板着脸的老师是个很温暖的人。
☆、第二章
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车里,郑超眯着眼掏出手机,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上面的时间。
8:07a.m。
还有几通未接来电。
手指划开屏锁,一一回电。
但最后一通是个自己实在不想搭理却又不得不回复的电话。
“喂?秦生,有事?”
“阿超昨晚为何不回电话呀?”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秦莜政在发癫,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有屁就放!”
“你个没良心的!呜呜,奴家怎得招惹你啦……”
郑超全身冒起鸡皮疙瘩,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秦孔雀!告诉你,再不好好说话,爷就把你拉黑名单去!”
“偶会换号啊,亲……”
郑超气得胃疼,也不多说直接挂掉。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是不是国外长大的都有些不正常?
秦莜政将近四十的人,每天打扮得像过万圣节一样,不是南瓜杰克就是吸血鬼伯爵,妖妖娆娆,说起话来没个正行,明明是个公鸭子偏偏学母鸡。做生意时难得能说句正经话,下一句就能抽的找不着北。
叮咚叮咚……
揉着太阳穴,看清来电不是那妖人秦莜政,郑超才放心地接通。
“郑总,我是小孙。您快来公司一趟吧,警察来了!”
郑超正等着小丫头汇报今天的安排呢,却被“警察”两个字劈得头晕眼花,昨晚的酒气仿佛又回来了……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问:“警察来干什么?!”
“不知道,郑总您快来吧,警察指明要找法人!”
法人,企业法人代表的简称,营业执照上唯一一个自然人,活的,喘着气的那种。
“好,先请他们去接待室,泡好茶,我柜子里的那种。还有,把上次齐总送我的外国香烟拿出来……”一边啰嗦地交代,一边爬到驾驶座。
可是郑超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也不见小丫头回复,于是大喊,“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那个,郑总,我开着免提……警察在旁边呢……”小丫头弱弱地说。
你个棒槌呦!你这妮子怎么傻成这样哦!你还认不认识自己老板是谁啊?!这种事当然要偷偷找老板汇报才好,你丫的,早就想试试我那部进口座机的功能了吧!早知道,你能棒槌成这样,老子就该把电话送你当玩具玩儿!
“……郑总,警察同志说,不吸烟,不喝茶,我刚才请他们吃糖,人家都不吃……”
敢情你还挺委屈呢!这货!
郑超一边插上车钥匙发动,一边口气僵硬地说,“反正你好好招待,一切等我到了再说……擦!怎么塞得这么好!”
“郑总,你让我塞什么?”小孙问。
塞什么?郑超无力地关闭发动机,下车看着自己的卡宴依然塞在两辆小车中间,塞得完美,塞得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