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自前面的假山旁闪出一道黑影,韩君书眼神一凛,未作他想便已追了上去。黑衣人轻功颇佳,而看身形应该不是韩君书认识的人,他一路直往宅第的东南角奔去,韩君书虽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却依旧紧追不舍。白日里岳沉霄为了救他而中毒,他表面上虽不说什么,但内心里还是讨厌欠这个人情,若今晚的潜入者是魔教中人,那从他身上着手,无疑于是拿到解药的最佳途径,而且他韩君书要以一人之力把问题解决,到时候看那姓岳的还敢不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前面不远处是一方花圃,假山临立,最是适合藏匿,韩君书加快脚步,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失去了黑衣人的踪影。他一手打着灯笼,右手已悄悄的握紧腰间佩剑的柄,然而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除了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外,再没有半点声响。
“夜凉如水,韩美人不待在屋子里睡觉,跑这儿来发什么呆啊?”
男子金玉般的声音突然响起,虽明知身边并无他人,可是那声音却像是就贴着自己耳边发出的,韩君书浑身一个激灵,右手下意识的按下机括,腰间宝剑已弹了出来。
不远处的矮墙上,一名朱衣男子悠闲而坐,腰间斜插着一把玉笛,面上遮了银色的蝶形面具,虽看不清真实的样貌,可是那双斜飞的凤眼却盈满了笑意。
“又是你!”朱衣男子不是别人,自然就是先前潜入正义山庄而后又在今日给众人造成诸多麻烦的罪魁祸首——朱雀。韩君书对此人印象极差,可说是厌恶之极,不过既然见到了正主,那岳沉霄的解药就有着落了,他把灯笼搁在一旁,右手紧握着剑柄,咬牙道,“白日里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韩美人有几成把握将我拿下?”
“少说废话,动手吧!”
“唉,如此良辰美景,打打杀杀的岂不太煞风景?”那人撩了撩滑落在肩上的一绺长发,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今晚的月色如此温柔,君书美人就不想与在下做一些美好的事?”
“你——简直就是油嘴滑舌!”韩君书被气得差点吐血,偏偏他又不会骂人,手中长剑挽个剑花,便向朱雀直冲过去,“本公子今日一定亲手将你斩于剑下!”
“想不想救岳沉霄?”
闲闲的一句话自朱雀口中飘出,而韩君书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在了当地,而且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然而下一刻他立时反应过来,冷冷道:“姓岳的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唉,果然美人都是无情的,我真是替岳大侠觉得不值啊。”朱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玉瓶,他朝韩君书晃了晃,似乎极为惋惜的说道,“这个我原本是想请君书美人带给岳大侠的,不过既然你不肯的话,那就倒掉算了。”
“不要!”韩君书果然沉不住气了,“把解药给我!否则……”
“否则就过来抢?”朱雀主动的替韩君书接过下面的话,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君书美人实在太凶了,我真怕一个不小心失手把玉瓶给打碎了,这次我出来身上只带了一份解药呢,要是丢了就没有了。君书美人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你——”
“解药接住!”此人当真变化无端,上一刻还不肯交出解药,这一刻却突然往他这边扔了过来,韩君书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却觉得软麻穴上一痛,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啧啧,人家都说美人的心智与长相永远不成正比,果然一点都没错。”朱雀不知何时已站到了韩君书面前,手中拿着他那把玉笛,唇边的笑容好不得意,原来趁着韩君书接住解药的那一刹那,他已迅速的出手,以玉笛戳中了韩君书的软麻穴,“君书美人真是单纯的可爱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韩君书气得双唇直发抖,而眼下的情形让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张口就要大喊,可是朱雀显然已预料他会有这一招,早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了个严严实实。
“唔唔……”张口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人,韩君书真后悔刚才没有直接的一剑刺过去,只有狠狠的瞪着朱雀,愤怒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来。
再看朱雀,他的心情明显很好,一只手捂住韩君书嘴巴,遮了面具的脸慢慢靠近,薄唇凑到韩君书耳畔,低语道:“你知不知道,除了喜欢用毒以外,我朱雀平时一大爱好就是收集美色。自白日一见,我对君书美人始终念念不忘,要不是教主有令,真想把你直接掳回贺兰山去。”
“唔……”韩君书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神情中除了厌恶外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他生在世家,成年之后也曾经跟人混迹在纸醉金迷的秦淮河畔,没少见过那些男风之事,他本身也生就一副好相貌,只是他韩大公子背景雄厚,又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往日里哪个敢对他有半点非分之举,只怕韩大公子的宝剑早就砍过去了,而如今他穴道被点,受制于人,这个往日里在江湖上风光无限的公子哥也难免的害怕起来。
“怎么,这会儿倒担心起来了,美人你方才的威风到哪里去了?”朱雀的手依旧没有移开,甚至还坏心的往韩君书颈间吹了几口气,“还想不想要解药?”
韩君书又是发出一阵的“唔唔”声,而朱雀却似乎听出了他想要说些什么,轻笑道:“没错,方才的解药自然是假的。怎么,想要真的?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