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锦帕在里头停留了好一阵,吸足了热液之后,抽了出来。
手指再度探入,这回是凉凉滑滑的,类似乳膏的东西,爱卿都说不出话了,匍匐在枕头上,吸着鼻子,拼命想要忍耐过去。
“这药能消肿止痛。”类似羊油的脂膏被均匀细致地涂抹在里头,景霆瑞没有说这药是从哪里取来的,但显然这一早上,他都没有休息,一直在忙着善后。
爱卿抬起头,想要对景霆瑞说什么,却发现阳光真的好刺眼,让他的身体都飘乎乎的,他的脑袋往后仰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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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这一倒下就昏睡不醒,因为他发起了高烧,满嘴胡话。
御医诊断说,“皇上是邪气入侵,不慎感染了风寒,只有及时退热,方可痊愈。否则,怕会惹来重疾。”
炎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心如油煎,立即抛下他正在家中宴请的众多江湖门客,从宫外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一进到长春宫里,他连斗篷都未及解下,便冲到龙榻边,忧心忡忡地照看爱卿。
爱卿昏昏沉沉地睡着,脸庞绯红,额头滚烫,嘴唇干燥如树皮,还不时颤抖着身体,难受地呻吟着,“好热……”、“……水”之类的梦呓,目睹此情景,炎的心都要碎了!
炎握紧爱卿的手,替他擦拭额际的汗珠,喂他喝药,不眠不休地照顾他,还狠狠呵斥了小德子。
皇上龙体贵重,怎么会在宫里感染风寒?肯定是他们这些奴才伺候不周,怠忽职守!
小德子吓坏了,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他们也不知皇上怎会突发高热,兴许是通宵与景将军商谈军机要情,所以累坏了吧。
小德子这么一说,炎才想起,他竟然没在长春宫里看见景霆瑞?这家伙估计又替皇上“处理政务”去了吧。古有太后垂帘听政,今有将军“越俎代庖”!只能说,都怪爱卿平时太放纵景霆瑞了,让他现在都无视起病重的皇帝了!
炎憋了一肚子的火,但现在也不是找景霆瑞算帐的时候,他更担心爱卿,真恨不得替爱卿生病,替爱卿难受。这对他来说,还要好过一些。
在御医、小德子以及炎的精心照料下,次日清晨,爱卿就退烧了,也不再呓语,只是意识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时睡时醒。
到了傍晚,爱卿的病情大有好转,已经能坐起身喝粥了。
老御医擦着一头冷汗,躬身道,“这般看来,皇上已无大碍了。”
倒是炎,担惊受怕地熬了两天,连水都没喝一口,眼底有着深深的两抹黑,就跟猫熊似的,整个人都十分憔悴,爱卿看到他原本俊俏的脸蛋都瘦了一圈,心疼极了。
“炎……”爱卿皱着眉头,自责地道,“都是朕没用,让你操心了。”
“这是什么话。”炎露出温柔的笑容,伸手抚摸爱卿的额头,“您是大燕天子,臣弟本来就该伺候您,而且……”
炎突然跪了下来,吓了爱卿一跳!
“炎,你这是做什么?”
“都是臣弟失职,近来忙于招呼门客,而怠慢了您,让您生病……”炎是认真的,不论爱卿出了什么事,他都认为是自己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皇帝。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爱卿苦笑着,“快起来吧,你这两日不眠不休地照顾朕,只有功劳,哪里有罪?朕感激你都来不及呢。”
“可是皇上……”
“好啦!你就别让朕为难了,”爱卿故意板起脸道,“你想让朕再病倒吗?”
“当然不是!”炎立刻站了起来,坐回爱卿的床边。
“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嘛……”爱卿小声嘟哝着,想着景霆瑞。
“哼,那就是和那个混蛋有关吧!”没想到炎的耳朵极尖,怒冲冲地说道,“您累病了,那家伙倒好,才来探望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也、也不是和他有关啦。”爱卿怕炎察觉出什么,连忙道,“其实、一开始是朕不对……”
对他猛下春药什么的,结果是……比“自掘坟墓”还惨,爱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对弟弟干笑着。
“皇上,您是宅心仁厚,从不计较他人的过失,可是他……”炎正要说什么时,外头传来通报,宰相贾鹏来了。
“不见!皇上还需要休息。”炎冷淡地说。
“这不好。”爱卿赶紧道,“朕病了两天,不见一见朝臣,他们会担心的。”
“皇兄,您就不能少操心一会儿国事,多担心下自己!”炎虽然一脸的不悦,但还是让贾鹏入宫见驾。
贾鹏穿着官服,不是空手来的,还带来了千年人参、虫草等名贵药材,虽说这些东西宫里也有,但毕竟是臣子的一片心意,爱卿笑纳了,还亲切地赐座。
贾鹏坐下后,看着皇帝气色还好,便想长叙一番以示忠心,但没想到炎一直冷冷地瞪视着他,那目光如剑,令贾鹏如坐针毡,只能匆匆说了些保重龙体的话,便躬身告辞了。
贾鹏离去之后,又来了好几拨的大臣。
可以说,这三省六部的正、从二品,正、从三品的大员们都来了,争先恐后地带着各自的礼品见驾。从吃的、喝的、赏玩的、穿用的,一应俱全。
这跪下请安的人,都快把寝殿给塞满了,官阶略低一些的,只能隔着门槛跪拜。
炎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暗想,“这还有完没完啊!”
就在这时,萱儿送了刚煎好的汤药来,炎亲手端过药碗,用勺子撇去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