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谷,赵修面色沉寂。
小皇帝满眼精光,盯着正在洒扫的向日草。
“十五,若有一日五哥跟六哥都不在了,你一定要.......”
似是想到什么,赵修并未说完,可言止于此,其意义已明。
“五哥,一定要手足相残吗?!”
小皇帝对于手足之情,一向看重。他可以不屑一切,却惟独不能对亲兄弟下手!
呵,说来讽刺。小小年纪,便双手沾满鲜血,却惟独对兄长下不去手。该说是不够狠心,还是假
装仁慈呢?!
赵修微微叹息,他又何尝想这般?可是自己的六弟,赵辰,他的野心......若是不除去,日后
必定会危害社稷江山!
“五哥,我一直不懂,为何六哥当初不自己坐上这个位子?!那是他名正言顺,也不会有人说他
是乱臣贼子。如今他却又觊觎皇位,这,到底是为何?”
终于,小皇帝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十五,你该知道,六弟他是个冷情之人。对于权势,他从不热衷。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放
心的让他辅佐你。可.....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赵修一声长叹,大有悔不当初之意。
无忧谷中年四季如春,气候适宜。
不知最近是因何,四周的花草渐渐枯萎。
这不,方才还是微风拂面,现在却又是乌云聚拢,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就如同,赵修现在的心情。
夹杂着湿气的寒风,吹得他那黑衣猎猎作响,衬得身躯愈加瘦削。
“我从未想过,六弟那般的人,竟会为了个戏子而动心。甚至,起了逆反之心!”赵修说这话时
满脸的阴郁,似是回忆起什么不悦之事,平添了几抹忧愁。
毕竟是血亲,看着自己的兄长这般自责,小皇帝便是有再大的怨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五哥,我错了。这场戏本就是我一时兴起而导演,如今,却是落得个无法收场的境地!若不是
我,本不该.......”
自小恃宠而骄的十五皇子,如今北庸的陛下,竟也有如此脆弱、自谴的一面。
他毕竟,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有些事,还没到了可以承担的时候。
只能说,生在皇室,尤其是皇子,便注定了要接受这被天愚弄的命运!
“虽是你开的头,可这其中的因有机会岂是我们能料想到的?苏家的人,注定会危害我北庸。起
初六弟说留着他们好拷问出无双教所在,不曾想,却是对苏宣动了情!我那向来冷静自持的六弟
,北庸的六王爷,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要陷他的手足、陷整个北庸于水火之中!”
赵修嘴上如此说,心中更是悲痛万分。
他谴责自己的弟弟,而他又何尝不是为了一个男人而迟迟下不了手?
潜伏在辰无花身边,从获取信任到雌伏身下,用了不过一两年的时间。虽然一直无法得知无双教
的所在,可他却又不下百种计策、不下千次机会能够致辰无花于死地!
但是每当赵修想狠下心动手的时候,看到那身着红衣笑的魅/惑的男子时,终是败给了自己。
正因如此,赵修当得知自己的六弟痴迷于苏宣时,才会多次催他痛下杀手!
说实话,赵修觉得自己很卑鄙。他不介意六弟亵玩苏莫,甚至因此而感到庆幸!不仅仅因为这会
挑拨苏家俩兄弟的感情,更因为因为赵修早就得知苏宣是戏子出身,且身段风/流,这些年苏宣
出入各种官员府上,身子又岂会是干净的?!赵修就是借着苏宣对这种被人圈养的反感,才竭力
让人促进。
终于,苏宣发现了苏莫同赵辰间的关系。果不其然,这触动了他心中的痛。苏宣几次
要带着苏莫远走,却总被赵辰阻拦。甚至于最后,被‘请’到了六王府。
赵修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六弟越陷越深。不过没关系,这就是他要的效果。爱之深,恨之
切。他就是要六弟爱到不可自拔,这样当他被苏宣伤害的时候,那份痛楚才能比原来痛上十倍,
百倍!
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
苏宣被用刑,且苏家两兄弟形同陌路,赵修自是乐见。
可他没想到,苏莫会找到向日草,让他将苏宣带出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