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元源今天第二次跟他说对不起，对上那人湛蓝色的眸子，眸子深处还带着一丝心疼的神情。

“……我没有照顾过别人，所以……”

微微顿了顿，他认真地看着霍敦，似乎像是在说一个一生的誓言一般。

“再也不会了。”

元源不知从哪儿叫了一辆车，车子走了许久，兜兜转转居然出了城。

霍敦吃惊，问：“去哪儿啊？”

勾起嘴角，元源笑道：“surprise.”

不过这个惊喜有些大，因为车辆最终停在了c市郊区的小山下，霍敦看着元源向着自己伸手，示意上山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一半。

好在车已经走了大部分路程，所以两人只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到了一处小山顶。这里有一片空地，草木枯萎，显得有些萧索。

空地的正中间，有一顶巨大的帐篷，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具，甚至在山崖边，还有一台天文望远镜。

彻底呆在了原地，霍敦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都有些变调：“你要干嘛啊？！”

元源走到他身边，侧头，因为冷而颤抖的睫毛非常像是振翅的蝴蝶。

“陪我再看一次星星吧。”

“顾为哥哥，你真的决定了吗？！”姚桃在体育馆门口，紧张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紧紧抓着顾为的衣服，道：“可是队长还没回来，也暂时没联系上，说不定明天……”

“不必等到明天了。”顾为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姚桃的头发，道：“我已经决定了。”

周樊樊的神情也有些沉重，沉默了良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您还有什么话要跟老大说吗？”周樊樊道：“我保证带到。”

顾为闻言微微一笑道：“啊……也没什么话。你就告诉他，让他一定加油啊。”

“不过……”

顾为看向远处已经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神情有些昏暗。

“他现在想必是没有时间，来听我说话了。”

“元源你到底会不会弄？！不会弄就给我滚一边儿去！”霍敦看着把洗都没洗的香菇直接往锅里丢的元源，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扇开他，怒道：“捡柴火去！”

元源有些委屈地蹲在旁边，看着霍敦扶正被自己碰歪的锅，道：“……我也不知道今早上露水那么重，炭火都湿了嘛……”

霍敦的脸色阴沉地可怕，看着犹如一只瞪着眼睛的哈士奇的元源，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撑着脸，看着熟练地清洗蔬菜，放进锅里去的霍敦，突然一笑道：“你真的好人·妻。”

霍敦立刻甩过来要杀死他的神情，道：“想死就直说。”

沉默了很久，似乎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元源突然说：

“要不然，你嫁给我吧。”

碰咚。

心跳声居然比自己大脑的反应都要快。霍敦在一瞬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是加速的心跳更让他感到害怕。

他在期待着什么吗？

不管怎么想，元源都应该是在说玩笑话。

眼前一下子又闪过那一日元源和沈夜寒的样子，霍敦一瞬间感觉有些难以呼吸。

是啊，这家伙从来不正经，但是却很正常。

许久，才扯开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再乱说话，就没有你的饭吃。”

霍敦没有看见，这一瞬间元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淡，就像是抽空了灵魂一样，让人看着就无比心疼。

夜晚果然有星星，两人简单地吃了一餐，就坐在山崖边。

元源还算是有脑子，让阿姨准备了露营的用品，阿姨就非常机智地多带了一件大外套。这件大外套自然而然就属于霍敦了。

元源的外套有些大，套在霍敦身上显得有些奇怪，微微一低头，他甚至还能闻到元源身上的那种，好闻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话，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满天繁星，一句话不说。

霍敦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元源的体温在自己的身边，想起这个人冰冷的双手，甚至都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被改造过，为什么身体每个部分的温度会不一样。

“你看，那是冬季大三角。”

元源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着天上的三颗格外明亮的星星，用手一颗一颗地连了起来，“听说用手连星星，就能获得幸福。”

霍敦看着他，突然笑道：“幼稚！”

元源侧头去看霍敦，目光闪闪道：“反正你也是个老妈妈样子。”

霍敦撇了撇嘴，道：“你要是有个极度不靠谱的老爹你也能这样……”

说到后面，霍敦蓦然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头去看元源的神色，果然见他望着远处，已经是只字不言。

心里一紧。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