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仁至义尽四个字才冒出来,萧谅心中仍是满心不悦,便说道:“徐公公不过是本王宫里一名老太监,何劳大内总管亲自来探望?本王代徐公公谢过你了。”
张公公看着他,似有话要说,半响,只是缓缓接口道:“殿下,徐公公怕当真熬不过这几天了,还望您善自珍重,别太难过。老奴告退。”
萧谅看他走远,二话不说,直奔徐公公平时睡的床榻。他深深后悔,刚才不该着急出去,给了他们机会寻徐公公下手,但想到就算不是现在,也是迟早的事,心中更觉无力。
“殿下,你回来了?”徐公公躺在床上,见萧谅来了,便想要起身行礼。
“不要多礼,本王这就派人去宣太医前来!”萧谅说着,便看向绿袖。
“万万不可,老奴不过是个太监,如何能惊动太医前来,这不合规矩。就是现在歇在凤眠阁内也是大为不妥的,若非老奴求了张公公,务必等殿下前来,让老奴再看一眼。老奴早就该前去太监署那边的病馆歇着了。”
“哼,不要提他,你老实告诉本王,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否则怎么会这么凑巧?跌得这么重?”
“绝无此事,老奴不过是一时不小心罢了。”徐公公连忙说道。
“好,既然你是不小心的,为何摔倒后,那张公公亲自来此,他平日一刻不离父皇身旁,今日没有旨意却在本王出宫之时前来,怎会这般凑巧?他一个大内总管,平日与你并无交情,难道还是专门来看你不成?”
“殿下此言差矣,老奴与他年纪相仿,当年他也只早了老奴一年入宫,而且是老奴同乡之人,并非毫无交情。杨大人之事,想必陛下还不知殿下已经了然于胸,是以老奴现在去了,也可以少些牵挂,也免得日后有人从老奴身上查出端倪。”
“徐公公,只要等到□□建成之日,本王自会带你和林公公一起出宫,到时候还怕这些吗?”萧谅着急起来。
“殿下忘了,太监是不可以出宫门的,唯有死时才可以被带出去。您当日说要带我等出宫,老奴感您盛情,但这不合宫规,怕是尚宫局断然不肯答应。”
“本王堂堂皇子,难道还怕了那尚宫局?”萧谅反问道。
“您自然是不怕的,但其他几个宫里的娘娘若起了议论,对殿下便大大不利。现下没了惠妃娘娘,魏王殿下又下落不明,陈王也不再来凤眠阁,还望殿下擅自珍重。”徐公公说着,便有些接不上气。
“你歇会儿,等明天再说吧。”萧谅心中大为酸楚,见此情景,知道张公公所言是真。
“恕老奴逾矩,还望殿下日后与赵王少些往来放好。”徐公公说道。
萧谅听了一愣,看他一脸辛苦,便说道:“本王记下了,徐公公你放下吧。”
外面小太监已经前来禀告,说道:“殿下,外面尚宫局的人来了,要抬徐公公去太监署。”
“哼,本王偏要他歇在这里又能如何?”萧谅心中愤然不悦,想他们定是见我可欺。
“殿下,何必为老奴与他们伤了和气。等日后迁去□□,也就省了这许多不自在了。老奴去了,殿下保重。”徐公公说着,便起身一拜,这才被人搀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