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老僧明白了,既如此,老僧也不久留了,告辞!”觉悟起身,转身便走。
清风突然伸手:“大师留步!”
觉悟停下脚步,头却不回:“不知道清风真人还有何吩咐?”
清风微微一笑:“敢问大师,佛宗至宝血菩提如今在何处?”
觉悟猛然转过身来:“真人是在取笑我佛宗吗?”
清风连忙摆手道:“岂敢岂敢,只是听闻那莫问取了血菩提,果真有此事吗?”
“哼,那邪魔的确盗取了血菩提。”
清风颔首,抹了一把胡须:“老道刚刚称其为奇人倒还是小看他了。”
“嗯?”觉悟心中已然动怒了。
“佛宗四大戒僧,任何一位都是当世神话般的人物,便是老道,恐怕在一人手下也走不过百招,不想这莫问能在四戒僧守护下取走血菩提,当真令人震撼啊。”
“他莫问岂有如此能耐,那血菩提若不是四位师叔伯故意相让,纵他有通天之能,也断然取不到血菩提。”觉悟说完甩手迈步。
清风的声音再次传出:“佛宗四大戒僧,武功卓绝,佛法高深,竟然同时将佛门至宝让与一个邪魔,当真是耐人寻味啊。”
觉悟脚步突然一顿:“清风真人!佛宗与道门相交百年,若清风真人有意辱我佛宗,休怪老僧不讲情面!”
“无量天尊,老道绝无此意,觉悟大师要走,老道不敢强留,中兴,送大师!”
看着觉悟离去,清风微微叹了口气,莫问站起身来:“道长,晚辈谢道长……”
不等莫问的话说完,清风苦笑一下:“何必言谢,老道说了如此之多,竟不能转变其分毫,佛宗……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固执的坚守吗?”
大殿之中一阵沉默,莫问好半天轻咳一声:“道长,这茶有些凉了,不知……”
清风一愣,转头看向莫问,良久之后,突然笑开了:“中兴啊,还有你们几位,去将为师收藏的好茶尽皆取来,我道门虽不胜饮酒,但这茶道,倒是修行的一部分,你等随我到后山静心亭,饮茶赏景。”
几位老道对视一眼:“是,师父!”
……
“此茶名为碧螺春,虽不及云雾金顶珍贵,却最是柔和,莫小友,请!”
莫问也不客气,举杯便饮:“此茶闻之香气不如云雾金顶,清绿明亮,入口微苦,却又润及心肺。”
清风抚掌大笑:“说得好,这茶道好似修行之道,瞧这茶汤,纵然浸泡了茶叶,依旧如此透亮,毫不浑浊,正如人之本心啊,这武林之中,习武之人比比皆是,若是失了本心,便就成了邪魔,坚守本心,便是守住了正气。”
莫问听闻清风如此一说,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长之言,莫问必然牢记于心!”
“哎,可惜这个道理,老道也是近十几年才悟到,之前之错,已然是无法弥补了。”
说起这个,莫问突然想起来,大殿之中清风的一番话,不禁开口问道:“道长,恕晚辈多言,先前道长说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似乎……”
清风点头:“便知小友要问,不想忍到此刻。”
莫问尴尬一笑,确实想问,只不过先前饮茶倒是把这个忘却了,清风说道:“秦向天之死,老道悔恨了二十年啊。”
莫问一愣:“这……”
“当年觉心宗主找到老道,说起一件事,秦向天在一处古d之中得了一部极其邪恶的功法,欲练成之后席卷武林,老道当时正值气盛之时,又一直听闻秦向天为武林第一人,心中更是不服,丝毫不犹豫,便应了觉心之邀。”
“后来如何?”
“后来,我九大派精英尽出,不想秦向天的武功如此厉害,独战九派掌门,非但未败,却连伤数人,若非后来莫道远宗主出现,我等恐怕已然送命!”
“晚辈有一事不解,秦……我生父如此武艺,怎会寻死?”
“呵呵呵,这便是因为你了。”
“这个晚辈知道,只是即便如此,也不必……”
“莫小友,这个道理老道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秦向天之武艺,即便是莫道远在侧,逃得一线生机也是极其容易的,只是他不逃反而自刎跳崖,实则是怕你日后为邪王之名所累啊!”
莫问心中猛然一颤,这话与觉心说起莫道远之死时,如此相似。
“秦向天死后,各派将邪王殿余人尽皆驱赶,我与觉心翻遍整个邪王殿却不曾找到那部邪恶功法,原以为是被逃走的邪王殿之人带走了,后来几经打听,方知这所谓的邪恶功法,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清风仰面长叹:“老道浑身不已,与觉心相理论,不想他也十分自责……”
莫问心中明白了:“之前道长说觉心宗主来道门之时,身边带了一人……”
“不错,正是此人说出的消息,我盛怒之下找到此人,想要问个明白,岂料找到此人,此人全家二十余口全部被害,老道幡然醒悟,这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借九派之手,除掉邪王殿,老道四处打听,未有结果,自此以后,老道在道门之中立下规矩,若非穷凶极恶,我道门弟子不得杀人,只可小惩!”
“这么说来,我生父本不该死?”
“哎,当年你出现,找上佛宗,老道震撼万分,你与觉心交手之时,老道就在暗处,生怕一错再错!”
莫问一阵沉默:“明白了,以觉心宗主的武功,当初要杀我易如反掌,却一直未出全力,原来竟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