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饱。”
凌轩听出来了,这是诚心在找茬,“不是说随便么。”
皇甫柏不说话了。
凌轩将他的黑框大眼镜拿走放进储物箱,皇甫柏想抢却没够着,少了眼镜作为保护色的人一下子从阴暗冷冽转为卡通形象。
“见我就不用戴眼镜了,又不近视,总戴着把鼻梁都要压塌了。”凌轩捏了捏他两眼之间的鼻梁骨。
“你知道我不近视?”
凌轩但笑不语,那意思就是说他又不瞎,眼镜片有没有度数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平时带着也好,看上去成熟一点。”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微笑说:“那我们路边随便找个大排档点两个菜好不好?”又回到吃饭的话题。
皇甫柏将头侧开,“不要。”
凌轩捏着下巴将他的头转过来,扣着后脑勺就是一记深吻。
“不想吃的话就直接回你公寓,我们还有……”凌轩看了一眼表,“2个小时的时间。”
“……我想吃烤肉。”
凌轩将安全带扣好,俊脸上还是一贯温和无害的笑容,“那我们就去吃烤肉。”
皇甫柏被软性威胁了一把,败下阵来。
一路上拿眼角余光偷瞧凌轩,明明是棱角分明的脸,笑起来却很柔,云淡风轻的很容易被误认为很好说话。指节分明,修长而有力的大手正掌控着方向盘,皇甫柏还清晰的记得那晚这双手是如何在他身躯上探索,忍不住耳根泛红,赶紧将目光移到别处。
凌轩开车风格和他的个性差不多,认真细心谨慎沉稳不莽撞。
明明再踩一脚油门就能够冲过闪烁的绿灯,他却选择踩刹车等下一个绿灯。
皇甫柏憋屈,几次都忍不住想替他踩油门,嘴里嘀咕:“明明可以过去。”
凌轩只是笑了笑:“安全第一。”
这是齐少陵的口头禅,明明是坐车的人却比他这开车的人谨慎,一般只有等红灯会和他聊天,行路时几乎都是闭口不言,让他认真开车,似乎对危险驾驶心有余悸,大概是来源于他自己那拙劣的开车技术。
久而久之凌轩便也养成了习惯。
“你明明只是齐少陵的助理,为什么每天都要送他回家?”
他已经不在皇甫柏面前提及这个名字,偏他自己非要找不痛快,凌轩盯着前方路况,“我就住在齐家。”
皇甫柏一愣,他一直知道凌轩对齐少陵的照顾简直堪比五星级保姆,却没想到原来他们住在一起。一起上班下班自然是合情合理。
以前他和霍砚都只顾着对付齐少陵,存在感不强的助理他们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皇甫柏越来越觉得自己除了看到凌轩一付温和的假想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为什么你会住在齐家?”
凌轩看看他,笑说:“因为我是长工,签了卖身契。”
得了这样敷衍答案的皇甫柏觉得自讨没趣,又不好再追问,明显他不想说。
“我见你手臂上有道疤,是刀伤?”
“嗯,刀伤。”
“怎么会受的伤?”
“许多年前的事了,有次替人挡了一刀。”
皇甫柏恼火,“你就不能多说几句,非要我问一句一才答一句?”
“那不然呢?”
“那好,我问你,你是替谁挡的刀?是不是齐少陵?因为你救了他的命,所以他就让你当了他的助理,还让你住在齐家?从此以后你就成了他的保姆?”
凌轩笑起来,“你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不当家当律师真是可惜了。”
写可以天马行空,而律师则要依据事实说话。
“难道我猜的不对?”
“这伤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齐总。曾经的邵氏地产知道吗?”
皇甫柏想了下,“你是说两年多前破产的邵氏地产?”
“嗯,当年我救的就是邵家的二少爷,后来就跟了他做了保镖。”
“保镖?”皇甫柏难以想象穿上西装这么斯文有礼的凌轩居然曾经当过保镖。保镖——就是那种在漫画里被模糊掉面孔的存在,不过他身材是真的不错,一看就不是普通上班族能够锻炼出来的。他原本就觉得奇怪,现在前后一结合就觉得合情合理了。
“邵家二少爷……我想起来了,当时那新闻还曾轰动过一时,他是因为……”皇甫柏面上一红,没将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