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四通八达的管道里七拐八拐地跑了近二十分钟后,小孩停了下来扶着胸口大口喘气,昏黄的灯光映着小孩的脸有些苍白。
池照暖心一软,也不嫌他臭,上前不容分说的一把抱起小孩,“我抱着你跑。”
小孩似乎从没被人这么抱过,他愣了愣,神情有些呆滞,一时间忘了要挣扎。
池照暖没管小孩的反应,抱着就往前跑去,在他心里,能离屯谭巷越远越好。
小孩控制的身体微不可查的向在池照暖怀里靠了靠,用鼻子在颈边嗅了嗅,这人身上除了他已经习惯了的臭味,还有一股他最喜欢的青草香。一下子,小孩有些不想放开了。
伸手勾住池照暖的脖子,小孩贪婪的闻着池照暖身上的味道,这种青草香让他觉得安心、幸福,哪怕它被掩盖在令人不爽地臭味之下。
负重奔跑了半个小时之后,自感绝对到了体力极限的池照暖问道:“还要跑多久?”
“跑到前面的分岔,选左边的一个,再向前跑一会,会有梯子爬上去。”说这话的时候,小孩连脸都没抬,依然贪婪地嗅着池照暖的味道。
池照暖照做,在爬梯子的时候,池照暖有些犹豫的看了眼挂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的小孩。
最后,他咬了咬牙,“抱紧了,我要爬上去了。”
小孩机灵的双脚夹紧池照暖,搂着脖子的手又紧了紧,转眼就成了小树懒!
池照暖爬上后推开头顶窨井盖,爬出了下水管道。将井盖复原后,池照暖开始打量四周。这里是居民区,不过此时夜深人静,没人发现井盖里冒出了人。
小孩继续指挥池照暖跑路。
又一个小时候,一个烂尾楼群出现在池照暖眼前。
灰暗阴冷的建筑在月光中投下影影绰绰的阴影,有些像吃人的怪兽。
初春半夜的寒风一吹,冰冷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池照暖冷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想到同样穿着湿衣服的孩子,池照暖用力紧了紧,企图用这种方式为他抵挡些寒冷,“你平时住这?”
池照暖之所以这么问,是他想着如果自己真能逃过这一劫,而这孩子又愿意的话,他不介意将他抚养成年以报今日逃命之恩。
虽然这话说起来扯蛋,但他哥确实一直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教育他要做个知恩图报的正直好青年,而他也确实养成了他哥希望他有的好品质。
小孩往前面一座建了一半的废楼一指,指完继续无赖地挂在了池照暖的脖子上。
见小孩根本就没要下来的意思,池照暖认命的抱着他向废楼走去。所幸小孩真不重,加上湿棉衣也超不过五十斤。
进了废楼,由于有月光照入,倒也不至于眼前一黑。
在废楼最里面一个避风的角落里,池照暖看到一个“垃圾堆”,他估么着那就是小孩的“家”。
抱着小孩走过去,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一股刺鼻的味道就传了过来。池照暖顿了顿脚,最后屏着呼吸走近。
“你有洗换衣服吗?”池照暖有些犹豫的问小孩,说话间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应该感冒了。
“没。”小孩答的爽快。
说完他有些不舍的放开池照暖的脖子,从他身上滑下来后,三步两步跑自己窝边,在一堆“垃圾”里掏了又掏后,摸出了一个打火机。
而后在一个盆里扔了些纸后,小孩点燃了火盆。
室内顿时温暖明亮起来,待火燃起,小孩在几面加了些木屑和树枝。而后小孩快速地将自己扒了个精光,蹲在了火盆边取暖。
借着火光,池照暖打量起小孩和他“家”。
光着屁股的小孩瘦的背脊骨清晰可见,身上的淤青到处可见,更让人惊悚的是有几道看起来十分像鞭伤,从那印痕来判断,当时这孩子一定被抽的不轻。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能下得去这个手。
池照暖看得心里堵得慌,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心里更加坚定了抚养这个孩子的决心。
仔细看池照暖发现,在小孩那张脏脸上,五官轮廓清晰,有些中西方混血的味道,想必长大后是帅哥一枚。
小孩身后是一床已经看不清原色的被子,被子下是一床乌糟糟的床单,边缘已经毛了边,看起来一扯就能破。被子边堆着一堆旧报纸还有些空瓶。地上放着一个底部补了又补的锅,锅口缺了一块。锅边放着个钢盆,看起来还算完好干净,这大概是小孩财产里唯一让他能看得下去的东西。
观察完四周环境,池照暖走到被子边,拿起被子披在了小孩身上。
接着他扯下了阻碍他呼吸面巾,放下银发。
在火盆边,他又学者小孩将运动服扒了下来。
运动服下,是他贴着紧身衣捆在身上的通用币和放了染发剂等东西的小布包。池照暖将钱币和布包解下来放在地上。
在他不经意抬头时,却见小孩抱着被子傻不愣登的看着自己。
池照暖笑了笑,没介意,他知道自己这张脸比较祸水,想当初自己看堤蒂都能看愣了,更不要说自制力不如成年人的小孩。
小孩确实是看傻了,他长这么大就没看过这么好的人,那些电视上所谓的俊男美女,跟眼前这人一比,都丑的没边了,他觉得连给这人提鞋都不配。
这时,小孩突然无师自通的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抓这人,如果这人是自己的,那他说什么也不肯让这人跑了。
而“他是自己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