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没见,小美人并没有什么变化,驼色大衣套着合身的牛仔裤,简简单单、清清爽爽,显得就只有那长发最耀眼。
“你怎么穿这么严实,不像你啊。”左煜本没想嘴欠,开口的废话却有点不受控制。
“外面在下雪,难道我要裸奔?”温浅予插着兜,皱眉道:“你来看珂月吗,别假惺惺的装好人。”
左煜很郁闷:“关我什么事儿,我要不是好心才懒得管。”
温浅予扭开头不理他,依旧是那副傲娇的小模样。
“你想为朋友打抱不平,就去骂袁海好吗?”左煜委屈:“我又没跟他们鬼混,最近公司忙得要命,病房还是拖亲戚找的呢。”
“我没兴趣干涉这种事情,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活该。”温浅予的语气冷淡,拎着水果篮率先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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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做完流产手术后的珂月讪讪地躺在那里,似乎对大家探望展现出了羞惭的心情,半爬起来说:“你们怎么一起来的啊?”
“谁跟他一起来,门口碰上的。”左煜将营养品放在桌上,犹豫片刻,又夹了个信封,里面装着刚取出来的一万块现金。
温浅予没有再继续吵架,只是恨铁不成钢地问同学:“这次舒服了?”
珂月感觉有那么点尴尬,低头不语。
偏偏左煜更少根筋,忽然说:“跟袁海断了吧,早点分手也是为你自己好,他又不会跟你结婚,为他做这种手术值得吗?”
“算了,少说几句。”温浅予对这家伙的情商表示目瞪口呆。
“凭什么只你说我就不能说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左煜反问。
“缺你这几句实话吗?”温浅予从前就觉得他太自我,现在简直成了火星来客。
“好了,你们别吵了,道理我都明白!”珂月用来掩饰尊严的平静消失了,沮丧地反问:“我已经很难受了,叫我轻松点儿好不好?”
两个大男人在一个姑娘病床如此表现的确不雅,温浅予率先走开,拿起刀背着他们削起苹果。
左煜察觉自己再多待也很尴尬,便道:“那我先回去了,有需要你直接跟护士说。”
“你们都走吧。”珂月颓然倒在床上:“我想睡觉。”
“那……作业我都给你记下来了,期末前别忘了交。”温浅里拿出个本子。
“嗯。”珂月的声音闷闷的。
从前都是没心没肺的玩乐,也许真的付出些代价,才会成长。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仅和左煜很遥远,和不怎么有前途的袁海也很遥远。
自己所换来的,全都是一次性的享乐与根本没脸倾诉的恐惧与痛苦。
人生太长,很多泡沫不要说经历风雨,单单在阳光下,都会忽然破灭掉。
——
左煜和温浅予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气氛颇有些微妙。
来来往往的医护和病人,更难免对小美人的出现频频侧视。
“那个是男的女的呀,好漂亮。”
“女的吧,旁边不是跟着男朋友吗?”
“可是……”
这样的窃窃私语,老是从背后传来。
大概温浅予早就习惯了被关注,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可是左煜却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跟他们生气,就跟我生气啊?”
“别跟我讲话。”温浅予皱起眉头。
左煜三步两步走到他前面挡路:“凭什么,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
温浅予竟然用拳头猛揍他的腹肌:“手长在我身上,所以我想打就打吗?”
这一下小美人可没省劲儿,左煜毫无防备,痛得抽了口冷气:“靠,你怎么这么暴力?好几个月没见,你还跟我生气呢?”
“我乐意。”温浅予把眼睛撇向别处,转而又说:“别挡道。”
左煜笑了:“哎哟,我就挡,你能把我怎么着?”
温浅予终于抬起黑亮的眼睛,过了半晌也冷笑:“你幼稚不幼稚,总是找我的不痛快是想证明什么,好,当初我错了成吗?我就不该出现在你面前!”
大约是声音大了点,有个护士阿姨从办公室走出来说:“我说你们小两口,吵架出去吵去,这里是医院,保持肃静!”
温浅予彻底炸毛了:“老子是男的!”
说完就一把推开左煜,飞速跑向电梯。
——
北京这场初雪格外盛大,夜空中全是飘飞的冰晶。
左煜欠兮兮地追出去拦住他:“你怎么这么大脾气啊,我今天也没说什么,干吗发火?”
“我讨厌你阴阳怪气的态度,看见你就讨厌。”温浅予直说。
“我就是开个玩笑。”左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