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冒出了长辈般的慈祥心怀,轻柔地抚了下少年的头顶,“真的以为礼物就是一根绸带,我可没这么小气。”
说罢,崇华持起被斜放在石桌上的一把长剑,递到少年面前。
周皓衍看着这把剑,僵住了。
“此剑无名,虽也算不上什么绝世神兵,但到底是我请了一位手艺不错的铸剑师打造而成,又跟了我好些年,多少也是把好家伙,今后便赠你了,可好?”
“尊主……”周皓衍有些迷茫的目光对上他的难得温和的双眸,咬着唇,双手接过了那把剑。
剑长三尺六寸,剑柄处雕刻着古朴精致的花纹,剑鞘倒是格外的简单,将那一束剑光紧紧掩藏。
他突然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朝崇华行了极庄重的一礼。
崇华没去阻止,他微笑着看着自己默默站起身的少年,道:“剑既在手,我便再传你一套剑法。”
随意折了跟树枝,耍了几个花招试试手感,崇华便重新看向周皓衍:“我只演示一次,看好了。”
说罢,他运气起招,动作行云流水,一根平平无奇的树枝在剑招下宛如一柄锋利宝剑。站得近的周皓衍都能感觉到,随着这套剑招的进行,他周身的空气都被剑气所影响,充斥着磅礴之力。
待到将全部招式演练完一遍,崇华收势归鞘,看着不远处少年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没急着回答,周皓衍在脑中回想着刚才所见,好一会儿才说道:“锋而无常。”
崇华听到他这四个字,目光中透出点欣慰,“你果然……这套剑招是我多年前游历天下时自创的,因而无名,但其核心取的就是‘无常’二字,悟明了这二字,便可大成了。”
自创剑招,殊为不易。古来那些颇有些名气的招式功法,要么是某门某派历代传承完善而成,要么是那些功力雄浑经验丰富的老家伙琢磨一辈子才弄出来一套。而崇华至今不过二十来岁,就已有自创招式,观其威力,还十分不凡,可见其天才了。
看着少年敬仰的眼神,崇华一笑,“这些日子你就潜心把这剑招熟悉下,一月后,随我出去走一趟。”
一月后?周皓衍思考了下,便也了然。
武盟大会,正好在一个月后的日子举行。
所谓武盟大会,其实是江湖上正邪两道每三年聚在一起商议众事的一次集会。虽然表面上两者不共戴天,但纷纷扰扰这么多年,若一味用武力解决事情,只能落个两败俱伤。因此,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三年一度,双方将各自一部分的重要争议和问题摆到台面上来,借此一次机会,协商解决了去,省的日后纠缠不断。
这武盟大会也算是现在江湖上唯一一个正邪两派相见不会立马打起来的地方,也因其特殊性质,让大小门派或是趋之若鹜或是不情不愿,不管怎么说,都得来的。
而延执宫虽说素来中立,也没多少纷争要放到这种场合来解决,但到底是江湖一大盛事,喜欢凑一些莫名其妙的热闹的崇华尊主倒是挺愿意去的。
周皓衍也知道,以往尊主带着一起去的都是他的一些心腹手下,这次却指名要他跟着一起去,是不是说明……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周快要到了=-=
像我这种收藏和评论都迷之凄惨的小文,什么时候有出头之日啊……
☆、two(4)
这一月的日子转瞬即逝,纵使周皓衍再努力地天天勤练剑术和功法,到底也没有太大的突破。
武盟大会开始前的三天,他早早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随着崇华一起出门了。
崇华素来不乐意出个门还带个稀稀拉拉一群人,虽这次要去的算是武林一大盛事,但他随性惯了,说两个人走就两个人走,一众门人也只好派些人早点赶去目的地,好来个最终回合。反正他们都知道,以自家尊主的武功,根本少有人能伤他。
延执宫坐落于一座青山之上,山不出名,地也不险僻,山腰、山脚下到处都是些小村落,其间有黄发垂髫,也都怡然自乐。
这些普通的村民都是在延执宫的庇护下代代过来,门派之人虽不会特意干涉他们的生活,但每逢乱事总会出手帮一把,倒也颇得人们爱戴。
崇华两人一路下山,轻装简行,因而也没什么人认出他们,至多觉得这一个小伙和一个孩子都长得好俊,满身气度又不似常人,再加之对延执宫的敬仰,他们一路收到了不少殷切的问候和频繁塞过来的小食。
周皓衍仍是一身白色劲衫,头发上绑着那根精致的青色绸带,抱着满怀的吃食,有点难得的不知所措。
崇华从他怀中挑出一根新鲜的小黄瓜,见上头还有着干净的水渍,就知是刚洗过的,便直接咬了一口。他在延执宫里被伺候的锦衣玉食,出来后却不见什么娇气模样,吃着乡野果蔬也自带fēng_liú俊气。
周皓衍掂了掂怀了那堆东西,默默跟在侧后方,边盯着尊主的侧颜边走。
以两人的脚程,即使不急着赶路,速度也不慢。
才至傍晚,就到了附近的一座小镇中。
在这与夜晚交界的时辰,城镇正好热闹。往来的行人提着新鲜水灵的小菜,顺带闲逛着那些还没收摊的街边小店,心情好了就挑几样合眼的东西回去,给家里的父母、孩子和爱人。
这算是周皓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他幼年长在一处偏远的农村中,自那年天降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