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手电早就暗了下去，他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一点点光。

他的精神一振，几乎要欢呼起来，周围的洞穴的形状也越来越熟悉，好像就是他们进来时候的地方。

他向着光亮冲了过去。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终于到了！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好像看见了什么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在洞口前，一团庞大的黑影匍匐在那里，它巨大的灰色的眼睛，注视着梁觉恒。

——我想救每一个人……我想让大家都活下去……

一眨眼，三十多年过去了。

梁觉恒隐居在悬崖下沼泽边的一处别墅中，冬天里寒气刺骨，夏天时蚊虫漫天，其他都不喜欢住在这儿，只有梁觉恒乐在其中。梁觉恒今年六十不到，但是看相貌，说他七十多了都有人相信。他老得比一般人快。

这个黄昏，他拄着拐棍，站在凉台上，看着瘴气的沼泽。

“叔父。”一个男子站在他身后，毕恭毕敬地说。

“哦……”梁觉恒把思绪从几十年前的回忆中拉了回来，问，“你是说严雁声受了重伤？”

“是的……我们逃回来的人说，开枪打中了严雁声的头，他命大，看来没打中后脑。”

梁觉恒面无表情，他身后，男子的脸上有点忐忑，大概是不知道叔父的意思，不知道他赞不赞同这次针对严家的行动。

半天，梁觉恒慢慢地说：“可惜了……严雁声还活着，对我们来说很碍事。”

男子马上笑了：“叔父放心，严雁声活不了多久了，我会想办法，尽快干掉他。”

梁觉恒点点头，叮嘱道：“事不宜迟，杀严雁声这种事，……不然叫恩益去办。”

听到藤恩益的名字，男子的脸上覆上了一层阴影，想说什么，但梁觉恒已经又看向了瘴雾中的沼泽。

——“我想让大家都活下去……”

仿佛从迷雾中，传来这样的声音。

不过是幻觉。

第66章

“小景！小景？”江夏喊了两声，看景宸依旧在发呆，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乌龙茶饮料瓶贴到景宸的脸上。

景宸没有防备，冻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

“你这么啦，”江夏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景宸的办公桌上，低着头跟他说话，“你妈不是情况稳定了吗？你怎么还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太累了？”

在不远处，陈指挥正从资料架上拿下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正好听见了江夏的声音，他也看了看景宸的脸，说：“景宸，撑不住就回家休息半天吧，我放你假，好好睡一觉。”

景宸还没回答，江夏先来了精神，冲过去围着陈指挥打转：“老大老大，那我呢？我也累啊，我都累黑了……”

——别人都是累瘦了，就他累黑了，陈指挥才想镇压他两句，仔细看，短短几天，江夏也瘦脱了形，于心不忍，于是挥挥手：“都滚回家睡觉去，好好把你们的黑眼圈治治，看你们这精神气，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不得连档案室的小姑娘这几天都不爱往我们这跑了。”

“谢谢老大！”一听说有假，江夏喜上眉梢，像脱缰的耗子“噌”一声蹿出了办公室，生怕陈指挥反悔。

“小兔崽子……”陈指挥又好气又好笑，转过头来，又看见了还呆坐在办公桌前的景宸，说：“景宸，你先回家休息吧，等上头批下来我们这次的行动计划，就还有好几场硬仗要打，先回去，养好精神。”

景宸点点头，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打算锁进保险柜便离开。

这时，江夏却又回来了。

“你们猜，我在我们警局门口看见了谁？”江夏神神秘秘地说。

“局长？”

“稽查处？”

“报社暗访？”

“考勤检查？”

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引起了同事们的好奇，大家纷纷捧场，热烈地竞猜了起来，并且都不盼着江夏好，希望他翘班被抓个现行，下个月工资扣光。

“我靠你们真歹毒。”江夏气急败坏，不理会打趣他的同事们，走到了陈指挥和景宸身边，低声说，“我看见小景的弟弟在我们警局门口。”

陈指挥和景宸对视一眼。

“是周一秋还是周琰？”陈指挥问。

“肯定是周一秋，”江夏分析，“要是周琰敢大中午的光明正大的跑警局门口站着，我靠那是赤裸裸的挑衅啊，我们能忍吗？绝对不能忍啊！上去十几个兄弟把他铐起来，我们组今年的年终奖就能让隔壁扫黄（兼职打击盗版）组的羡慕哭了……”

“你给我闭嘴！”陈指挥说，旧恨一下子涌上心头，“你在会议室看盗版碟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别休假了，下午跟我到扫黄组做检讨去！”

江夏一下子蔫了。

“现在还不到抓捕周琰的时候，”陈指挥定了定神，对景宸说，“周一秋来了，你不出去看看？”

景宸原本收拾材料的动作，反而慢了起来。

“你弟回来了，你不高兴吗？”江夏也问。

景宸还是没有回答。

江夏从假期取消的打击中慢慢爬了出来，看景宸的严肃脸，他又来了精神：“小景你赚了啊，你，一个弟弟走失了，现在回来了三个，冬阳、周一秋，还有周琰……你是不是在烦心该拿他们怎么办啊？我教你！你别把他们当一个人啊，当三个就行了。把冬阳好好牵回家，让他多吃点肉，这些年受苦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