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得离高准更近了些:“然后他揍了我,狠狠揍了我,脸上的伤一周都没褪掉,但当时我真庆幸他只是揍我,没杀了我。”
高准明显吓坏了,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把全身心都交付给了这个故事,方炽反而笑起来:“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放抗,还说不定谁揍谁呢!”
他离高准很近了,像是在说悄悄话:“但那之后我再也不敢慢跑了,夜里我做恶梦,白天经常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有一把刀……”
更多的汗从高准额头上流下,能看见汗水已经浸透领口下的衬衫,透出皮肤的颜色,方炽再次问他:“要不要把外套脱掉?”
高准摇头,方炽继续:“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我怕他们瞧不起我,中国男人嘛,都要点面子。”
“然后呢。”高准颤抖着声音问。
方炽轻松地甩甩头发,和他拉开距离:“我把一切告诉了我的导师,他治疗了我。”
高准显然对“治疗”这个词产生了向往,这时方炽第三次问他:“你太热了,要不要脱掉外套?”
高准先是摇头,慢慢的,像是回报方炽对他毫无保留的剖白,又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他点了头。方炽看着他站起来,背过身去,开始解扣子。
脱掉外套象征着放下防备,方炽认为这代表着他们的治疗关系进展了一大步,但他不明白,高准为什么要背着身,他脱的很慢,高级西装从衬衫上擦过时发出奢华的声响,伸展臂膀时后背拉出奇妙的曲线,那把腰真细,好像随手一握就会折断——他的食欲应该也不好。
高准要转过来,方炽却命令他:“马甲也脱下来吧。”
高准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动手解开马甲纽扣,他早湿透了,衬衫布料薄薄黏在皮肉上,看得见下头的肌理,方炽问:“你平时健身?”
高准迟迟没转身,侧过头答:“之前有健身的习惯,最近都没去了。”
“为什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