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抬手按揉眉心：“没什么，大概是这几天劳累过度了罢……”

太阳搬过房间里的小桌子，从角落的地炉上提了水壶，烫一遍杯子，泡了茶默默推过去。

斑跪坐下来，接过茶杯，垂眸吹散水面上袅袅的白烟，轻抿了一口。

两人相对无言。

等斑在静默中喝完了一杯茶，太阳提壶给他添满，深深叹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那大哥的想法是——？”

斑目露纠结，放下杯子，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

这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睥睨四方的强者，收起了傲然迫人的气势，第一次显出些茫然和无助。

泉奈自小与他一同长大，与他相互竞争共同进步。他们追逐着成长至今，并肩战斗，又先后开了万花筒写轮眼。虽说有时候对方会表现出非比寻常的强势，但这么多年来都尊敬爱戴于他这个兄长，他也早习惯了有人在背后撑腰的可靠感。

如果失去泉奈……如果失去泉奈……

“我不知道。”他微阖眼帘，重复了一遍。

他的另一个弟弟迟疑道：“大哥……打算放弃泉奈吗？”

“——当然不！”斑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

“那么就是同意结盟？”

斑眉眼间顿现几分暴戾，也否决了。

太阳有些头疼，不过还是强撑着跟兄长摆事实讲道理：“大哥，其实我觉得吧，结盟也未必不好。早些年跟我们和千手敌对的羽衣一族，不就是在持续不断的战争中消耗尽了气力，最终落得没落的下场吗？常年的战事已经让族人疲惫不堪，在这么下去宇智波难免步上羽衣一族的后尘。那样的局面，想必大哥也是不愿意看到的吧？”

“假如宇智波与千手结盟，就像柱……千手族长说的，不仅我们两族能得到修生养息的机会，两族结盟后的强大也会让其他部族产生畏惧，促使他们停止争斗联合起来……这样，不仅是我们得利，甚至能给全世界带去和平的曙光——这种大好的前景，大哥一点都不心动吗？”

斑的眼睛亮了亮，很快又黯淡下来，嗓音低哑，语气沉重：“说要握手言和，太阳，做不到的。我们宇智波和千手，是不共戴天的世仇啊……你难道忘了么？我们的父母亲、两个兄弟、祖辈先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族人，都死在千手的手上，而千手也有同样多的人死于我们宇智波之手。这样的我们，谈什么结盟呢？”

“大哥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吧？”话说得绝对，但太阳从兄长的语气中听出了希望，勾唇笑了笑，言简意赅道，“黑暗驱散不了黑暗，只有光可以；正如仇恨消除不了仇恨，只有爱可以①。”

斑浑身一震。

过了良久，他皱起眉，狰狞道：“不过……千手都那么做了，我没办法再相信他们……”

实际上绑了小弟泉奈纯属太阳与扉间商定的计划。毕竟他觉得以千手族长大人光明磊落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同意他们用泉奈威胁斑，因此柱间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只当泉奈是宇智波一族主动送去治伤的——要不也不会在信里兴高采烈地与斑分享泉奈的治疗进度了。

主谋太阳心知决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功亏一篑，调整好情绪，恰如一名真心在为弟弟感到担忧的好哥哥：“暂且相信这一次吧，大哥。”

他说：“为了泉奈。”

他这一手感情牌算是打对了，连夜开了几次高层会议后，宇智波族长力排众议，在盟约函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太阳站在一片哗然神情各异的族人中间，听着兄长宣布宇智波与千手结盟的消息，倍感欣慰。

——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夜袭搭档啦嘿嘿嘿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①：摘自知乎《如何看待仇恨》

事实上柱间如果知道了，会更高兴地与他们商量如何坑斑← ←

毕竟是个外表纯良的切开黑啊，能坑挚友这种好事（不）怎么能不带上他！

第14章 13

宇智波泉奈不是很懂，为什么自己被打晕了一小会，他就到了千手族地，身上许久没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好转不少，并且，宇智波跟千手正式停战了。

“你瞪我也没用。”他白头发的宿敌环抱双手靠在门口，淡漠地陈述，“盟约函也差不多拟出来了，很快会送过去。”

“……！”

因伤被趁机绑架用来威胁兄长，这对一名宇智波而言简直是莫大的侮辱。泉奈恼羞成怒，撑坐起身咬牙骂道：“卑鄙无耻的千手！”

“……哦。”扉间应，“但我想这也许并不是一个接受了我们千手治疗的阶下囚该说的话？”

穴道被封，泉奈强自召唤出写轮眼，却再没有更多的查克拉支持下一步的行动。他羞愤交加地攥紧手边的被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早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了无数遍：“你以为我需要你们千手的怜悯吗？！”

“你不需要，但我们正好需要你。”扉间睥着他，语气轻蔑，眼神毫无温度，“宇智波会愿意休战，真不知道该感谢谁呢。”

“你——！！”这话正中泉奈痛脚。他眼里鲜红的勾玉飞速旋转，心想只有自裁以死谢罪才能挽回些许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