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汪洋你干什么坏事了？是不是作业又没写完？”

秦阳回头，真不巧，他们班主任正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提着空着的水桶站在办公室门口，他松开汪洋先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大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汪洋真想压着秦阳打一顿，他摸着后脑勺，笑咪嘻嘻冲着老王点头哈腰，“老师办公室没水了啊，我去给搬一桶上来，您稍等，稍等着一会儿的。”

从老王手里接过空桶，汪洋提着就跑，丫的秦阳你等着！

顾宇今天是小超市最后一天的班，只用上到中午就可以结束了，下班的时候正巧碰上送货的来了，于是他勤勤恳恳的帮着接班阿姨把货搬进了库房里这才说了再见准备回家。

在他家楼下的小饭馆里顺便买了午饭提着上楼，从前可以放在花盆底下的钥匙自从他妈妈上次将花盆粉身碎骨了之后，他就只能随身带着了。

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顾宇发现他家今天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锁了门把饭放到厨房里，顾宇推开了他妈妈的卧室门，里边空无一人，他急了，三两步跑到他的房间，一把将门推开，他妈妈正缩着身体坐在他的床边，她的脚跟前放着一张银↑行↑卡。

已经顾不上他的房间被他妈妈翻得乱七八糟，顾宇咬紧了牙根，他妈妈脚边的那张□□是他爸之前给他的。

“妈，怎么了？”顾宇放松了神经，说话的声音很低，很缓慢，生怕一点点的紧张情绪拨动了他妈妈那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你回来了。”李青缓慢的抬头，长时间的闷在屋里让她显得皮肤苍白，不正常的饮食习惯导致她苍白的皮肤又有些发黄，眼窝也是深陷，看上去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

“嗯，今天最后一天班，下班早，妈你饿了吧，我买了午饭回来，出来吃饭吧。”顾宇慢慢的说，声音很平稳，他慢慢的往床边走，想将他妈妈带到客厅里去。

“顾宇，你是不是见你爸了？”李青直楞楞的瞪着顾宇，就好像只要顾宇迟疑或者点头，她下一秒就会冲过去将顾宇给吃了一样。

“没有，我答应过你的我都记得。”顾宇停下来，他回答的很坚定，看着他妈妈的眼睛，他希望他妈妈会相信他。

李青没在说话，他看着顾宇，突然她勾了勾嘴角，从身后拿起一个东西朝着顾宇就砸过去，顾宇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那东西砸在了他的左肩上，疼，非常疼。

那东西掉在了顾宇身边，顾宇才看清那是一个烟灰缸，只有一半的烟灰缸，他还记得那是他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去的什么陶艺基地，他们三个在那里一起做的。

虽然他爸爸不抽烟，但当时比起别的东西只有这些烟灰缸最容易做出成品来。

什么时候这个烟灰缸竟然碎成了两半，他记得当时应他的要求，他爸爸用牙签在烟灰缸底下画了他们一家三口全家福的简笔画。

烟灰缸碎成了两半，就像他的家一样，早已经成了两半，只是不知道烟灰缸上的他自己是跟他爸在一起，还是依旧跟他妈妈在一起。

顾宇的肩膀往外渗血，衣服也擦破了，李青楞在那里，自己每一回的迁怒都会让他儿子受伤，不过这可是顾青山的儿子，顾青山的儿子！

“这卡是谁的？”李青低头看一眼已经掉到地上的□□。

“超市发的工资卡。”顾宇的声音低低的，有时候他真的很累，身心俱疲。

“你没骗我？”

“妈，我可以陪你去银↑行查。”

李青从床上下来，蹲下身把银↑行↑卡捡起来放在桌子上，上前到顾宇跟前，轻轻的抚上了顾宇渗血的肩膀，“小宇，妈给你上药。”

第6章 上什么上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啾啾啾~

九月一号开学的这天，路上堵的水泄不通，挤在公交车上的秦阳都快疯了，十分钟之内往前挪了不到一百米，还不如自己下去往学校走来的快一些，不过这里离学校还有四站，到底要不要下去？不过开学第一天就要迟到，真是太丢人了。

秦阳正在做思想斗争的时候已经有乘客按耐不住了，啪啪啪的拍着后门，把门拍得直响，让司机师傅开一下后门，门哐的一声打开，瞬间挤了满车的乘客都迫不及待的涌了下去，秦阳听见司机师傅说，着急的都下吧，这也不知道能堵到啥时候，耽误你们上班上学的。

在公交车后门合住的前一秒秦阳从里边蹦了出来，听天由命还不如靠自己，靠自己不迟到的希望还能大一点。

九月份的空气一大早就是温热的，粘稠的，特别是对在赶时间的人来说，并且这个赶时间的人身上还背着重物。秦阳觉得他这会已经浑身黏糊满头都是汗了，整个人都有点狼狈，开学第一天这么对自己真的好吗？

顾宇这天起了一个大早，他收拾好自己，去早点摊儿上帮自己跟他妈妈买好了早饭，给他妈留了字条后提着自己的那一份饭出了门，新学校的第一天，也没什么多大的感觉，从小到大转学这都是第几回了。

顾宇出了他家小区的大门没往学校的方向走去，而是往学校的反方向走，走了大概两百米的距离。

这里是一片城中村，顾宇没往里走，他挂着他靠在村口的一个石狮子边上，低着头打开手里提着的两个豆沙包，一边吃一边踢着脚下的一颗石子，踢来踢去，石子在他脚下嗑嗑啦啦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