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什么?”秦子晋看着这个不足自己肩膀高的孩子,语气不由地放软了。
“我……”可刚开了个头,卫成泽就说不下去了,反倒是秦子晋将他没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在入门之前就修习了其他功法?”
卫成泽低下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忐忑地等待处罚的孩子——不,他本身就是个孩子。
可他总是太过隐忍与坚强,让人总是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一点。
秦子晋还记得,在这个孩子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就被对方那如死灰般的眼神给惊到了,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孩子露出那样的神色来。不是刻骨的仇恨,不是满溢的绝望,而是如同死寂般的灰。可更让秦子晋动容的是,哪怕经历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苦痛,这个孩子的双眼依旧如溪水般清澈。
他不爱说话,不善表达,但那一双眼睛,却足以让所有人都明白他无垢的内心。
指尖颤了颤,秦子晋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卫成泽的发顶,那柔软的发丝轻搔着掌心,惹得他的心脏莫名地重重一跳。
“天极峰并未规定不能带艺拜师。”按捺住胸口弥漫上来的那股悸动,秦子晋收回手,用略显冷淡的语气开口说道,“无须在意此事。”
并没有察觉秦子晋的不对劲,卫成泽听到这话,悬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欺瞒的行为实属不该,而秦子晋对此显然没有追究的意思。心下一暖,卫成泽对着秦子晋恭敬地行了一礼:“谢谢师父!”
而就在卫成泽将天冥诀的事情对秦子晋“和盘托出”的时候,傅安叶正领着卫子安往外门弟子的住处走去。将人送到屋外,傅安叶并没有立即转身离去,而是在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什么?”不明白傅安叶的意思,卫子安有些茫然地问道。
“在拜师大典开始之前,师父吩咐我今后不要和你走得太近。”像是想起了什么苦恼的事情一般,傅安叶拿折扇点了点额头,“虽说我并未觉得卫师弟有什么不好,可既然是师父的吩咐……”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那话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顿了顿,傅安叶看了卫子安一眼,仿佛安抚般地说道:“话虽如此,若是卫师弟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以来找我,若是能帮上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卫子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地笑了笑:“多谢傅师兄。”他知道,虽然傅安叶现在话是这么说,可今后两人想必不会再有什么来往了,能够在这时候提醒他一句,傅安叶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两人之间的情谊毕竟还没有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