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蜮虫的生命力竟然顽强到如此地步,洞穴坍塌都没有将它们赶尽杀绝,我突然有些担心,担心那条母虫会不会也没有死去。
这时,黄捕头将大刀猛地插在地上,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着冯鼎胜,苦笑道:“冯兄,黄某也是为了身陷此地的诸位着想,若是这人变成了蜮虫再伤了其他人,只怕后患无穷。黄某深知冯兄爱兵如子,可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冯兄深思。倘若冯兄心中气不过,黄某就在这里,任凭冯兄处置。”
黄捕头先前也曾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他看我这一眼只怕心中仍带着愧疚之心,如今又惹得冯鼎胜心头不喜,心里恐怕已是百般的滋味。不过我却不觉得他此举有什么错,即使黄捕头不出手,我和苏卿尧也会出手将这名士兵的脑袋砍下来。
“你”
黄捕头说完,冯鼎胜脸上出现了些犹豫之色,但是身上的怒气仍是没有减弱半分,大刀指着黄捕头,怒极吐出这一个字,但似乎心有不甘,又猛地一跺脚,朝身边的士兵喝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把人埋了。”
几名士兵闻言,连忙去挖坑,另有两人将死去的士惫住抬了过去,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看着这名无头士兵被抬走,冯鼎胜转过脸来,沉声道:“说罢,我们该如何从这里出去?”
黄捕头道:“如今那条蜮虫正在虫洞当中,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行动,还是再等等,相信大人的支援不久便会来接应我等。”
冯鼎胜有些犹豫,似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看了眼苏卿尧,发现苏卿尧正望着我。陆京召已心存疑心,会不会派人来接应还是两说,黄捕头与冯鼎胜是官府之人,心里自然对陆京召很信任。而我却不这般想,我不是官府之人,对陆京召并没有多少的信任可言,对于黄捕头嘴上所说的支援,我更是不敢太奢望。只怕苏卿尧心里所想的也正是如此,担心不会有支援前来接应我们。
我与黄捕头和冯鼎胜终究还不是一路人,他们是官,我们是走江湖的。他们心里相信的是陆京召,而我们相信的是眼睛看到的。
苏卿尧撤回目光,看了看那虫洞,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依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从虫洞爬出去。”
黄捕头道:“先前我与冯将军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如今虫洞里跑进去一条蜮虫,只怕此时爬进虫洞如羊送虎口。”
苏卿尧摇头一笑,道:“一条蜮虫罢了,只需举着火把,那条蜮虫见了自会退避。”
黄捕头沉吟道:“可是”
却听得苏卿尧打断黄捕头的话,道:“黄捕头无需多言,待老夫试上一试便知。”
说话间,苏卿尧话语中已是不满,转身便朝一条虫洞走去。我看到黄捕头脸色极为难看,这名郴州城里有名捕头难道在此时也会害怕么?可能任何人见到这样的蜮虫之后都会害怕吧。
我没有说话,举着大刀跟了过去。
苏卿尧来到一个虫洞口,将火头递进虫洞里看了看,身子一低,钻了进去。从虫洞口朝里望去,尽管苏卿尧身材不是很高大,可仍将虫洞塞得几乎看不到他身前的火光,只有不多的火光从他身体与虫洞墙壁露出的缝隙中传来。这虫洞通道被挖的刚刚好,太小了,人腿脚伸展不开,抵住虫壁的力道使不出来,太大了,即使人的腿脚能伸展得开,恐怕也难以借力往上攀爬。就好像这个虫洞的通道大小专门就是为困住人而挖出来的一样。
很快,苏卿尧的身体便爬到了虫洞通道朝上的拐角处,只见他原本躬着的身体忽的站直了,人也贴在了朝上的虫壁上,从我们这边看去只能看到他的两条腿和不断摇曳的火光。
我朝虫洞里叫了声:“苏前辈,如何了?”
苏卿尧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道:“墙壁很滑。”
他此时距离我们大概有四丈的距离,如此小的虫洞,我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心里莫名的替苏卿尧闷得慌。
他说完这一句,人忽的朝上一跃,我登时看不到了他的身影,紧跟着虫洞里传来大刀砍在石头上的声音。
“当”
刀声响起,苏卿尧并没有从虫洞上滑下来,紧跟着第二声刀声响起,他仍没有滑下来。而且第二道刀声似乎离我们远了一些。
我心头一喜,也不知道苏卿尧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攀爬在湿滑的虫壁上。他若可以从虫洞爬出去的话,那我们就不必在此地遥遥无期的干等了。
心里正这么想着,忽然,虫洞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大刀砍在洞壁上的声音。
“当当当”
紧跟着苏卿尧的身体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忽的滑了下来,也不知道他到底爬了有多高,人从上面滑下来时速度没减,直接滑到了虫洞口。
心里刚升起的喜悦荡然无存,我苦笑一声,拉起苏卿尧,苏卿尧面色有些难看,叹了口气,道:“不行,朝上的通道太陡,而且湿滑异常,我只朝上趴了两丈左右便支撑不住了。”
冯鼎胜看了看我,道:“要不顾镖头去试一试?”
我不禁有些无语,冯鼎胜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去,只是他也太看得起我了,况且如今我的左臂已经断裂,就算能使得上力气,也是不如苏卿尧的。即使我的手臂没有断裂,以那虫洞通道的长度,我又能爬出去多高?
苏卿尧摇了摇头,道:“通道太滑,人根本借不上力,况且顾镖头身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