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到他想大喊,痛到他想哭。
"哥,你先睡着,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说完,立刻拿了大风衣把羽文捂了个结实。抱了起来。羽文全身都是滚烫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身上的热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羽伊突然觉得羽文真的很轻。
可是羽文还是睁着眼睛,扯着他的手不放。他怕自己一闭眼,一放手。他就把自己丢在这,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一路上,羽伊任羽文扯着,把他送到了医院。就算到了医院,羽文还不肯放手,也不肯让医生检查。又哭又闹的。
闹腾了好一阵子,医生才同意让羽伊站在羽文的视线范围内站着,但不许说话。
检查了一下,医生趁羽文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打了一针。转过头对羽伊,说:"怎么那么晚才送医院,都烧到三十九度半了,再晚一点,就有危险了。"
羽伊的心顿时漏了半拍,抓着医生的肩膀,紧张地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暂时是没事了,我刚给他打了退烧阵。不过要住院一个晚上,等到烧完全退了,才能出院。你现在就去办住院手续吧。还有,病人现在需要多休息,别吵到他。"
"我知道了。"
"小伊。"羽伊刚想出去办住院手续,就被床上的羽文叫住,"别走,我怕。"
羽伊走在羽文身边,摸着他依然滚烫的额头,"哥,对不起。如果我早上没有请假回来的话,都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杀了我自己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小伊没错,是我错了......惹小伊生气,我以后不敢了。"
"你没错,是我的错。"我错在......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好了,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办住院手续。"
羽伊刚起身,就又被羽文扯住,"小伊,你还会回来吧。"眼里全是害怕和不确定。
羽伊拍拍羽文的手,"我一定会回来的。"
羽文相信了,因为羽伊从没有骗过他。这才放了手。
虽然不是节假日,但来医院看病的人好像永远都不会少。羽伊排了很久的队了,才把入院手续办好。他怕太久羽文会怕,小跑着回去。
回到病房的时候,羽文已经睡下了。也许实在是太累了。
羽伊坐到羽文身边,仔细地看着他的脸。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起身就往刚刚那个医生的办公室跑去。
过了好些时候,羽伊才从办公室里出来,身后还跟着那个替羽文看病的医生。
"等一下我会给他安排另一个主治脑科的大夫。让他替你哥做一个脑部的检查。"
羽伊转身微微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了,医生。"
"不用。"e
羽伊已经把羽文的情况告诉了医生,他希望羽文的病真的能好。他不想有人再叫他傻子了。而且,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他身边了。虽然自己很想,但不能。
羽伊回到病房,羽文还是睡着。窗没关紧,有一点风透了进来,吹乱了羽文前面的头发。
羽伊轻轻地坐到羽文身边。安静地弄着羽文额前的碎发。
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的前面是天堂,而我的前面是地狱。再靠近一步,就会掉下去。所以,就在这个地方停止吧......你还是我的哥哥。只能是哥哥。"
第 12 章
第二天下午。阳光从窗帘里透了进来,照在羽伊身上,暖暖的。在这个异常冷的冬天里,有这么暖的阳光是很难得的。
羽伊却没心情去享受这份阳光。他坐在软椅上,而对面坐着的人是这个医院最好的脑科医生。三十多岁、很帅气的样子。他手上正拿着一张x光片,紧紧地皱着眉头。
但这不是羽伊所在意的。他在意的是那人手上的那张x光片,里面是一个头颅的模样。那个头颅里面还有一块黑色的东西,在左脑边上。
那个医生也沉默了很久,似乎想好了怎么开口,才清了清喉咙,说:"李羽伊是吧。"
"嗯。"
"你哥,也就是李羽文头部是不是受过重创?"
"我听我们院长说,在我们很小的时侯。我们的父母出车祸,他们也在那时候死了。我哥的头,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撞到的。"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十九岁了,所以也有十八年了。"
"十八年......"医生沉思了一下,说:"这么久了。照理说,因为撞击而形成的血块一般都会在一年内自动消失。当然,也有一直都不会消失的。十八年了血块还在的话,应该不会有多大的机会了。"
羽伊虽然从医生的表情里就明白了一点,但听到他说出来,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那能有办法把那血块弄掉吗?"
"能,但只能动手术。可是风险很大。"
"如果我哥动手术,而且成功了。他是不是就会变正常了?"
"不一定。如果他在受到撞击之前就受到很严重的刺激的话,也有可能导致他现在智力的低下。就算血块拿掉了,他依然和现在不会有什么改变。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形看,被血块压到神经线的可能性比较大。"
羽伊闭上了眼睛,觉得很累。没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紧张地问:"如果血块不拿掉的话,我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照现在的情形看,应该不会。"
羽伊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很难受,"谢谢你了,医生。"说完,站起来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