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文房四宝和“书案清供”,都被一扫而空,扔进旁边一个书篓里,空荡荡的桌面上只摆着一摞泛黄秘籍,是各种的功法诀法,但都不是稀罕之物,只要付出一点的代价,外面的店面比比皆是。
灰尘、旧书、脏兮兮的少年,她背后不屑的翘一翘嘴角,随即又换上一张讨好的夸张表情,带着几份花千紫的俏皮和无邪。姐妹二人本来眉眼极其相像,她又刻意模仿,忙碌中的平天匆匆瞥一眼,印象有些错位,如果不是大红大紫的服饰一成不变,依照短短几天的模糊印象,他还真有被可能认错人过去。
“大哥什么大哥,都没有你大。”平天背对年长他两岁的花家长女继续翻箱倒柜,身前那口黑漆木箱,刚扫去灰尘,里面大半是泛黄的小册子,他一本一本顺着封面的名字看下去,已经选出二十几本。
“至于大人不过一个虚名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说实话他不太想跟萍水相逢的花家姐妹纠缠,但大家昨天好歹共患难一场,乾得来的宝物犹在,断然拒绝,岂不被误会成得意忘形,居官自傲。
“有本事的人就是看得开。”不用平天邀请,花家长女拖着一身大红袍,轻移莲步,袅袅婷婷地走到书房唯一的桌子前,坐在远离平天的角落,一点都不客气。
客大欺主。
对于这位刚上位,无根无基的少年城主和盘踞久矣的地头蛇,谁是主谁是客,还真不好说。
“十四岁的年纪就高居一城之主,在雪域也算开了先例,算是最年轻的城主,我查过现在高居城主之位的高手没有低于百年修行的,都是些老家伙。”
花千红侧目桌子上叠放整齐的一摞发黄的小册子。她很迷惑,平天到底是在用功钻研,还是在打发时间读闲书,研读这些下等功法太肤浅,读闲书,这位战绩戳天的少年也太了无生趣。
这两条都站不住脚。
平天又挑选出几本中意的小册子,双手互拍,震去灰尘,摆在桌子上。
灰尘四起,有洁癖的少女纤手掩口鼻,望向始作俑者的背影,满脸嫌恶。
“再往前几百年也一样,曾经最年轻的城主是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万剑盟盟主,他曾经夺取过铸剑城,那一年也三十有余。”
“偏于一隅的一座小城而已,不毛之地,怎么好意思跟名震雪域的铸剑城相提并论。”
拎出最后一本卷册,平天坐在少女对面,随口回答这位花家长女。他被灌一碗甜汤,却并未咂摸出甜味来,细心咀嚼不知道她准备下什么毒。
如果只是叙叙旧,她不可能孤身前来,不带那个紫色的漂亮尾巴,花家双仙子,向来成双成对,形影不离。
“可城主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花家长女的善睐明眸的频频眨动,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美丽的蝴蝶在扇动翅膀。
直觉告诉平天,颇有王霸之风的红衣少女,言犹未尽。
“可惜是个外来户,毫无底蕴可言,如果能够有所仪仗,得贵人相助的话,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花家长女盯着平天的眼睛,秋水明眸,一眨不眨。
平天笑了笑,他的眼神清澈,笑容也不做做。“花家就是这股东风?”然后他摇了摇头。
被轻视的红衣少女不理会平天的怀疑之词,笑道:“我说的可是实情,每一个显赫城主都背靠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就连我们的女王大人,也一样有五圣山撑腰,山有多高,女皇就有多高,如果有一天山塌了,女皇一样大位不保。”
雪域强者为尊,不用明说,平天也知道,虽然他即将入赘,但对女皇的感觉极其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