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洋道:“晓辉都这么说了,我也补充两句。曾祺很接近嫌疑人,身高和年龄都对得上,但问题是证真和证伪都很麻烦,崔叔你也知道省城案的证据有多少,有脚印,没指纹,模拟人像的可信度也不高。再说曾祺都死了五年了,唐泽礼现在也下落不明,我们一找不到案发现场,二找不到和曾祺有关的任何东西,就说鞋印吧,对比不难,可我们上哪儿去找参照物啊?就算是遗物也得先找到唐泽礼再说吧。”
崔达觉得事情到这儿就已经拧成了一个死结,就像徐海洋说的那样,证真和证伪都很困难。你说他是省城案的真凶吧,没有证据;说他不是吧,各方面又都很可疑。这时和他同来的孔杰道:“老崔,这样吧,不如我们就把宝压在这个曾祺的身上,反正不追着他也没别人了,干脆就一条道走到黑,看看能揪出点儿什么来!唐泽礼那边也不能放松,我看啊,这俩人是早就绑在一块儿了,都跑不了!”
这算是把下一步的计划给定下来了。名义上是并案侦查,实际却是两个案子,白子峥没有对崔达“分头行动”的决定表示异议,虽然他很想亲自证实一下池朗那些看似张嘴就来的胡说八道。接下来的安排是他和顾晓辉继续接触唐泽礼的关系人,徐海洋则和省城二人组一起,设法从曾祺的同学和同事口中打探出和省城案有关的蛛丝马迹。白子峥找三庆警方要来了那份“99级法律一班”的成员名单,觉得挨个联系的时间成本太高,这时灵光一闪想到了罗云青——唐泽礼虽然和以前的同学断绝了联系,但是罗云青没有。他们两个又是舍友,以此拓展关系网应该不难。而且罗云青应该清楚唐泽礼和哪些人交好又和哪些人不熟,联系起来也更有针对性,免得再出现“我不记得这个人了”的情况来浪费时间。
一念及此,白子峥很快拨通了罗云青留下的电话。罗云青今天没课,又从昨天的对话里琢磨出了几分端倪,接了白子峥打来的电话,本着明哲保身的宗旨,很爽快地提供了另外几位舍友的联系方式。白子峥分别致电了三位据说“和唐泽礼关系尚可”的同学,三人均表示“毕业后就没有联系了,不清楚他的近况”,不过唐泽礼的形象却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丰满起来。
如果曾祺作案是出于报复社会的心态,那唐泽礼的理由肯定和他不尽相同,恐怕是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家庭环境的影响。不过白子峥并不打算替他找什么“走投无路”和“被逼无奈”的借口,亲历了案件的侦破过程,再想到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人,这时候也只能冷笑“去他妈的都是社会的错”了。二人回到住宿的酒店,顾晓辉看白子峥面色不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噫,小白哥突然变得好可怕啊!海洋哥救命!
可惜徐海洋还在忙着,没能听到顾晓辉心中的呐喊。顾晓辉思索片刻,觉得他小白哥这个杀气腾腾的状态很需要有人施展一下顺毛哄的功力,奈何自己魄力不足,只能抓起手机寻求场外支援,不一会儿抬起头道:“小白哥,我洗澡去了啊?”
白子峥道:“去吧。”看了眼表,晚上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