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记住了!”
“老四,如果爹不能跟你一起回郝家山,你就是我郝家的一家之主,你要孝敬你娘,要善待你哥你嫂,要给你几个妹妹寻好人家,风风光光地把她们嫁出去,你要让这一家人都能平安生活。你也不小了,回山后,就去武都把蹇家姑娘娶回家,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不要因为爹走了,你就来个守孝不娶,你不娶,那才是大不孝!”
郝云峰早已听得泪流满面,肝肠寸断,悲声应道:“爹,你别说了,儿子都记住了!”
郝天民这才说道:“你一定要记住你爹今天的话!你把泪擦了,回去处理你的营务吧!”
“是!”郝云峰向父亲和两位老叔行了礼,告了辞,就出县衙去了。
郝云峰回到自己的营盘,直接进了自己的军帐。
这两天他一直忙于军务,根本没时间跟玉儿说话。
玉儿白天黑夜都呆在这顶军帐里,营里的兄弟只知道她是从绵州起来的,是云峰的朋友。她女扮男装,又故意把脸涂得面目全非,曾云飞等郝家山的兄弟,也没能认出她。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跟云峰同处一帐,云峰仍以兄妹之道待她,两人并无亲昵之举。她虽有心做云峰的女人,希望云峰能跟自己亲昵,希望云峰能要了自己,自己也许就给云峰把种留下了。但云峰又忙又累,连跟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这样的地方,她也不敢有那样的奢望。
今天却不同,云峰进帐后,就把明天可能与敌恶战并突围的事,悄悄地给她说了。并对她说:“玉儿,你明天一定要紧跟着我,要是打起来了,你就在我身边好好躲着,突围的时候你要跟紧了,一步都不能落后。要是突出去了,你就带着冲出来的人往南走,走出几里地后,要是没有追兵跟上来,就让兄弟们停下来等后边冲出来的人马,见到我之后,再跟我一起走;要是有追兵跟上来了,你就带兄弟一直往南,不要等我,我会赶来找你们的。记住了!”
“云峰哥哥,玉儿记住了!你明天不用管我,要是冲不出去,玉儿会跟你死在一起!”她说着就靠在了云峰的肩上,然后低低地说道,“哥哥,你就跟玉儿做了夫妻吧!过了今夜,我们也许就……”
“不!玉儿,明天,我们一定能活着冲出去!”
“要是冲不出去呢,哥哥?”
“一定能冲出去!要是冲不出去,我们就死在一起!”
……
郝云峰出去后,郝天民、曾天德、吴天禄三个老兄弟好一阵都没说话,他们心里都明白,明天这场恶战,肯定是凶多吉少。
沉默了一阵,郝天民才问道:“天德,天禄,我这样安排,你们没意见吧?”
曾天德答道:“大哥,你这样安排,我没意见,天禄也不会有意见!”
吴天禄也答道:“大哥,我没意见!”
曾天德接着又说道:“大哥,常言说,非常之时,非常之事,得有非常之举。我们郝家山虽有长子承家的规矩,但是,现在云山已经不在了,云林云海也没音讯,这山主之位也就只能传给云峰了。再说,郝家山的这几姓人家都看好云峰,他做这个当家人也是众望所归嘛。”
郝天民听曾天德这么说,忙问道:“这咋说?”
曾天德就说道:“大哥,你们郝家到山上之后,这十几代人几乎都是单传,子承父业也就理所当然,这也就让我们这几姓确定了长子当家,但到当家的你这一代,你有四个儿子,山上各家都看着你这四个儿子长大,他们的本事,他们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是我这个当叔叔不地道,云山走了,我还说他的坏话。大哥,你四个儿子都有本事,但本事最大的就是云峰,云山简直跟云峰比;再就为人而言,云山不及他二弟三弟,更赶不上云峰,这云峰有你的胸襟,能容人容事,而且言必行,行必果,所以山上各家都看好他。天禄,你说是不是?”
吴天禄答道:“大哥,天德哥说的是实话!”
郝天民又问道:“天德,我以前好几次跟你提到立当家人的事,你咋都不明说呢?”
曾天德说道:“大哥,这话不好说呀!立当家人,是山上的大事,也是你家的私事,我们几姓虽说是亲如一家,但就家事而言,我们也还是外人,古语说,疏不间亲,我们也就不便插言了。再说,那么多古事儿摆在那里,弃长立幼,家国不祥,而云山在你身边,有你亲自调教,由他承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嘛!”
郝天民点了点头,说道:“眼下让老四当家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就算云山还在,如果山上的人都看好老四,我也不会违背众意的。如果这回我们三个都能躲过此劫,老四肯定会把令牌还给我,我就再看看,看他能不能当郝家山这个家,能,就传给他;不能,还得另当别论。如果我躲不过此劫,你们兄弟俩活下来了,你们就好好帮衬他吧!”
曾天德说道:“大哥,别说这丧气话,老四和我们兄弟一定会保你杀出去的!”
郝天民摇头说道:“这不是丧气话,天德,天禄,你们想,我们六个老兄弟,现在就我们三个了,我们毕竟老了啊!我们武艺都不差,但官军用得都是快枪,那枪子不长眼哪!再说,我们死了不打紧,我们得让年轻的杀出去,让他们见到好日子啊!”
曾天德、吴天禄听了,点头道:“大哥,你说的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