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马立即整队!”
“所有人马立即整队!”
……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整队完毕了。
田征癸报告道:“军门大人,整队完毕!伤亡一二成,建制基本完整的有十营;伤亡三四成,尚存建制的十五营;伤亡五六成至**成,已不存建制的八营。”
奎焕听完报告,立即命令道:“田大人,立即给那十营补足员额!冯大人率这十营人马,连夜追击逃逸的匪徒,绝不能放虎归山!田大人,你带其余人马立即清理战场!随后与本督带兵向南跟进!”
“是!末将遵命!”田总兵、冯统领一齐答道。
奎焕下完命令,就带着亲兵向简阳南门走去……
冯玉光立即让手下的几个管带和营佐集合人马,然后就向南追击敌人去了。
田征癸就指挥其余的人马,开始清理战场。
郝天民依旧拄着大刀,矗立在这满是血腥味的战场上,夜风飘动着他那截短了的白发,就像一面迎风挥动的战旗……
奎焕在简阳县衙一觉醒来,已是八月初六的辰时。
总兵田征癸已在县衙大堂候见多时了,见奎焕从后堂出来,就连忙起身参见。
奎焕伸了个懒腰,才对田征癸说道:“田大人辛苦了!来坐下说话!”
这田总兵其实也是卯时才起来,昨夜奎焕让他清理战场,他见奎焕进了城,他就让手下的几个管带去清理战场,他让亲兵给自己收拾了一顶军帐,自己也去睡觉了。卯时,亲兵进来叫醒他,说管带们来回话,他才起来。听完管带们的汇报,他这才进城来给奎焕汇报。
他给奎焕行完礼,然后就坐到了对面。
奎焕就问道:“田大人,战场清理完了?”
田征癸答道:“禀军门,战场清理完了。情况是这样:昨天简阳一战,击毙自匪首郝天民以下大小匪首匪徒,共九千三百七十一人;缴获快枪、火铳、土炮、铜炮、大刀等兵器八千八百四十九件。我军自董副将、林标统以下阵亡将佐二十三人,兵弁四千六百四十七人,伤一千六百三十二人,被逃逸匪徒掠走快枪一千四百余枝,子弹无法核定。眼下城外堆积的死尸,缴获的兵器。如何处置,请军门示下!”
“把董副将、林标统等将佐的尸身用棺木入殓,然后派人运送回成都,其余死尸,就让城里的百姓出城去,在城外挖些大坑埋了就行了!既然官兵中有战场死而挺立者为神的说法,那个匪首郝天民,也给个棺材埋了!至于那些兵器嘛,拣好的让营兵带上,其余就在简阳入库。”
“军门,简阳城陷,知县袁时俊就不知去向,也不知是死是活,这让百姓埋尸,兵器入库,末将不知交谁去办哪?”
“田大人,唉!昨天一天杀下来,头都杀晕了,本督竟把这个情况给忘了!这样吧,就让你手下的哪个营留下,驻守简阳,那个管带就先署理简阳知县,让他在这里办这些事,我们就带其余各营人马出发,继续追剿逃逸的匪徒!”
“是!末将就去布置!”
“哦,对了,田大人,我们昨天一共投入了三十三个营的人马,现在还有多少个营?”
“回军门,打散、打完了的营已没法归建了,除冯大人带走的十营外,现在简阳城下,包括受伤的,还有七千多人,归建后还有十五营多一点,除去重伤的,还有十三营。”
“好!你去布置,我们带十二营人马追敌,其余人马就留下驻守简阳,受伤的就在简阳养伤。本督给赵大帅写个战报,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田总兵去了。奎焕就给自己那个随身的师爷说道:“情况你也听了,你去写个战报,你知道该怎么写的,写完给我说说,就叫快马直送成都!”
那师爷应了一声,就去写战报去了。
那师爷是个作假的高手,他先把战况大肆渲染一通,再把斩敌数量翻了一番,才把自家的损失如实报上。
写完读给奎焕听了。
奎焕说道:“好!马上送走!”
他就在大堂上等田总兵回来,然后出发。
田总兵回去后,先找来自己的一个亲信管带,把驻守简阳善后的差事给了他,然后就把其余管带召齐,让他们做好出发准备,又把那些被打得没了建制的散兵,补充到还有建制但兵员不齐的营里,让他们在南门外等候命令,他就回来见奎焕了。
奎焕就跟他出城,带着十三营人马出发了。
那个留署简阳知县的管带,留下一些营兵守兵器外,就带人在城中驱赶百姓出城,让他们带工具去挖坑埋尸。同时又去弄了二十三副棺材,把董副将、林标统等入殓。
被驱赶到城外的百姓,在城东城西城南五里外的地方,挖了数十个又大又深的坑,把死尸按清兵和匪徒分别抬了进去,然后再盖上厚厚的土,就算埋了。
这样忙活到第三天傍晚,才把死尸埋完。在城南的那片战场上,就剩下仍然挺立着的郝天民的尸体了。
那个管带亲自带着一小队人马,抬着一副薄棺,缓缓地走到郝天民的尸体前。他看那郝天民,仍是怒目圆睁,虽然已没了眼神,但还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稀疏凌乱的花白头发在傍晚的风上飘拂着,似乎仍在呼唤他的兄弟,要与这个世道抗争到底!
那管带看了一阵,嘴里轻轻念道:“郝天民,郝老爷子,你这个老匪首,你活着要与朝廷作对,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