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整套紫砂茶具,茶炉上煮着开水,两只紫砂茶盏排列手边,冲洗茶具、沏茶、滤出、泡茶,一系列程序做下来如行云流水。
武双这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园林之中,与别处园林不同的是,这里更显的自然亲和,一切景致浑然天成。
而自己所在的床榻,正置于一座别致的琉璃亭内。
对面的苗疆女子低眉敛目,静若处子,忽然头也不抬的开口,声如清流:“公子醒来了?”
武双走近一步紧问:“此处是何地?”
苗女做完手中的事务,缓缓起身,抖一抖鲜丽的衣摆,莞尔一笑:“这里是拜蛊神教。”
武双蓦的一惊,猛然想起林枫影曾经所说的拜蛊教,门徒众多,半个武林都在其掌控之中。自己不是在尚阳城么?怎么会突然到了拜蛊教?
见他迷惑不解,苗女掩口娇笑:“我在途中遇见公子昏倒,便将公子救起。”
武双讶然,竟忘记了道谢,却紧问:“此处离尚阳城有多远?”
苗女说道:“此处位于尚阳城西北五百里。”
“什么?西北五百里?!”武双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北岳在尚阳城东北,这下恰恰与小艾走反了五百里!
“有何不妥吗?”苗女莫名其妙,莲步轻移,已然到了他面前:“你可知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她带来一缕香风,吊梢柳眉下凤目斜飞,眉宇间透出不染尘世的圣洁。她如今一身苗女装束,却不知她若穿上素白的纱衣,云鬓斜挽,带着随身的婢女,在不夜城的楼上翩翩走下,又会是一番何等的风情?
武双当然不认识她,更不知她是拜蛊教中何许人也,但见她眉宇间的气魄,已猜出她身份的不凡。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他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雪艾。犹如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千钧一发,刻不容缓。
“多谢姑娘相救了!不知姑娘这一路北来,可曾见过一位二十多岁,容貌俊美,身着烟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
苗女闻言略作思忖,心中已然明了,暗暗惊讶的同时,却风轻云淡的问道:“你是那公子的什么人?”
“姑娘莫非见过他?!他是我的朋友,我们走散了!”武双惊起,双目灼灼放光。
苗女轻笑:“我是见过一个这样的人,却不知是不是你的那个朋友。”
武双大喜,紧问:“你在哪儿见过他?”
“尚阳城的名楼妓院,他和那里最美的女子一夜fēng_liú。”苗女笑的很甜。
武双却是目光流转,不可置信的低喃:“不会的,小艾他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他怎么会和女人……你说的不会是他,他不是那种人!”
低喃近乎变成咆哮,他突然想到什么,向那苗女紧问:“你说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苗女轻轻摇头,叹道:“我还没有问他的名字,他就匆匆离去了……”一语出口,忽觉说错了什么,沉吟了一下,却又坦然而笑。
“难道他是和你……”武双满腹狐疑。
“他和我一夜fēng_liú。”苗女若无其事的笑,不知廉耻的说着好似与己无关的话题,“和他那一夜的缠绵,叫我如何忘却?”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色欲焚身的雨夜,欲仙欲死,痛快淋漓的感觉令她记忆犹新,瞬间她的脸就红了,难得一见的羞涩。
“你到底是什么人?”武双彻底糊涂了。
苗女道:“每个人都有两种身份,就如每个人都有两重性格。”
武双愕然不解:“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月情场一支独秀,拜蛊神教唯我独尊。”苗女颇显得意的欣赏着武双俊美的面孔因惊讶,而变的别样的风情。
武双讶然道:“莫非你是教主?”
苗女道:“就是我,东门婵月。”
“那么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武双焦急的按住她的双肩,已经顾不得她是教主,顾不得男女之别。
东门婵月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幽幽的说道:“你的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没见过他那样冷漠的男人,即便是在最销魂的时刻,他还是执着的念着那女人的名字。我真想见见,到底是何女子,会让他如此执迷?”
武双让她说懵了,小艾怎么会念着女人的名字?难道那人并不是小艾?若不是小艾,小艾又去了哪里?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问:“他念的是什么名字?”
“他念的是……双,武双……”东门婵月眼中结了一层薄冰。
武双似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心脏蓦的一痛,小艾,你为何这样不珍重自己?是武双的过错吗……
东门婵月见他表情伤感,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不待说什么,武双突然抓住她胳膊急问:“告诉我,他在哪儿?他去了哪儿?!”
东门婵月茫然摇头:“我不知道,真的。”
武双颓然叹息,眼睛中水雾迷朦,东门婵月见他如此情景,心中仿佛明白了几分,不禁惊愕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公子你就是……他念的那个人?”
武双木然点头:“对,我就是……”心中一痛,一缕血丝溢出嘴角。
苍白的脸庞,噙血的嘴唇,鼻峰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个男人竟然就是让他魂牵梦萦痛心疾首的情人!
☆、第37章 苗女的蛊
东门婵月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忽然间她明白了,他们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彼此之外,这个世上再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