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ze。”
“不不,不是‘发则’,是‘b-a-i-bai’,‘zh-e’。”
学了七八次还停留在“八折”水平上的黑茸茸恼火地看着他,“yaa,亚尔沙,我的名字,亚尔沙。”
“阿尔撒?”
“不,是‘亚尔沙’”
“亚尔沙。”
……学了好多次“白辙”的发音还是学不会的亚尔沙听着第二次就能准确用兽人语叫出他的名字的白辙好心塞。
白辙问:“‘亚尔沙’是什么,意思?”
亚尔沙指指外面的森林:“yar-sa。”
白辙在墙上画下一棵树:“yar-sa?”
亚尔沙摇摇头,在旁边添加几棵歪歪扭扭的树,白辙懂了,亚尔沙是森林的意思。
“yar——”亚尔沙指着那么多树画圈圈,“yar-”,然后落在树的枝桠上:“-sa”
白辙又懂了,“yar”和数量有关,“sa”和树木有关,所以“亚尔沙”是森林。
他在壁画旁边写下“森林”两个字,并且念出来:“森林。”
亚尔沙:“……”
……
“亚尔沙,你可以叫我亚尔。亚尔是,生活在,森林里的豹子。”
“亚尔生活在,一个,很大的,部落。部落里有,很多,伙伴。”
“部落在很远的西南方向。”
……
“白辙,从很远的地方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没有伙伴。”
“走过很多地方。”
……
“我叫它太阳,太阳两个字是这样写的。”
“这个是月亮。树木。很多木就是林,很多很多木是森,森林就是更多更多更多的树。”
“森林旁边的河流,从上游,到下游。我们距离河边有三公里。你的部落在河流上游多少公里?”
……
“我去巡视领土,五点钟接你回去。”
“‘巡视领土’的意思是我要绕着我的地方走一圈看看情况以防有我不知道的猛兽闯进来,下午太阳在这个方向的时候来找你。如果你遇到情况就大声叫我的名字。”
“下午的意思是太阳从正中间变到了这个方向。中午是白天的中间,下午是白天的下半个部分。”
……
白辙和亚尔画了整整一山洞的壁画。
冬天过去,春天来了。
残冬入春的季节,夜晚依旧寒冷,白天却一天比一天暖和。
亚尔的肚子像一个随时可能会胀破的球。有段时间他表现得非常焦躁,经常性地想刨坑想往洞里拖干草,白辙用柔软的兽皮和干草帮他铺好一个超大的窝之后,他安静了一些,继而又更加焦躁地每天在窝里蹭来蹭去。
拥有多年看毛茸茸们下崽经验的白辙知道这是黑茸茸生产的前兆。黑茸茸是头一次生产,经验比白辙还少,所以窝是白辙铺好的,水是白辙汲来的,食物是白辙准备的,连奶妈都是白辙找来的——几只豹猫、小狸、小熊貂和野狗担当起了备用奶妈的重任。
黑茸茸不焦躁的时候觉得自己特蠢,一焦躁起来又控制不住,一连烦躁了好几天,终于在春天最好的那几天生产了。
生产的过程很顺利,亚尔的身体在最后这段时间养得很不错,几个小时后,他生下了两个小老虎。
黑茸茸的豹子生下了白底黑条纹的老虎。这是第一件让白辙啧啧称奇的事情。
亚尔是个男孩子。这是第二件让白辙喜出望外的事情。
亚尔他是个萌萌哒漂亮的男孩子!!!!
作为一个没人指导的新手爸爸,亚尔可以称得上是笨。幸而白辙经验丰富,亚尔还晕晕乎乎地趴着,白辙已经用兽皮、树叶、草木灰把新出炉的父子三只清理干净,又找来几个刚刚生产的毛茸茸给小老虎喂奶。亚尔没有哺乳这个功能,毛茸茸们的那点儿乳汁临时哺乳几天还行,想把小老虎养大可不容易,白辙思前想后,只有用果汁、肉汤和肉糜来喂养小老虎。
果汁好找,肉糜也不难,肉汤可把白辙难住了,他去哪找锅呢?白辙纠结片刻就把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小老虎喝饱奶,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像个小型毛球一样,正在跌跌撞撞地学爬行,兄弟两个撞来撞去地呦呦乱叫,萌得白辙心都快化了。
把两只小老虎圈在树枝垒起来的大型鸟窝里,白辙发现亚尔似乎从脱力中恢复了一些,又乐颠颠地去伺候黑茸茸。
亚尔没精打采地趴在窝里,他不是不知道白辙帮他清理好了身体,给他的孩子找来了食物,他想帮忙或者至少感谢感谢白辙,可是他连动一下尾巴的力气都没有。
刚刚发现白辙可能是个兽人的时候,亚尔很怕他会赶他走。后来亚尔发现白辙对兽人世界一无所知,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怪异,于是亚尔因为自己的私心没有告诉白辙他的不正常。他以为白辙帮他接生的时候会发现些什么,都做好了被赶走的准备。没想到白辙竟然很高兴的样子。亚尔于是更加舍不得说了。
白辙哪能看出来亚尔的心事,看见亚尔动了动,他赶紧把一块最嫩最嫩的鸟龙身上的肥肉叼给他,亚尔不饿,也没胃口,眨眨眼,舔舔白辙的爪子。
白辙也舔舔他的脑袋,放他安安静静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