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是要跟着你走的,因为腿断了才没能跟上!”
“大人,救我……”
杂乱的呼救声中,凌玉城按剑肃立,俊秀的脸上仿佛戴了一个面具,看不见半点表情。狂风夹着雪花一下下扑打着眉睫,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只是斩钉截铁地沉声发令:
“下一批!”
呼喊声逐渐变成了哀求,又变成了哭号。人群里忽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个战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挣开架着他的玄甲卫士兵,踉踉跄跄扑倒在凌玉城面前:
“大人,”他挣扎着跪直了身子,仰起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凌玉城,“我弟弟怎么样了?”
面前人的容貌身形宛然熟悉,昨天同一时刻,就是在这里,另一个身受重伤,面容犹带稚气的青年也是用同样的眼神仰望着他,字字泣血:
“可是他们打的,差点给他们打死是我的三哥啊!”
救救我哥哥——那人曾经用目光无声地哀求着他。
凌玉城慢慢低头,对上这个成为□□,引发了整场事变的青年。
“你弟弟——已经死了。”他的声音从来未有的缓慢凝重,“无故与友军斗殴,未曾杀伤人命,一律八十军棍。他没能熬过去。”
他顿了一顿,迎着青年悲恸而不敢置信的目光继续说了下去:“他犯的不是死罪。你放心,青州军祠里,会有他的一块牌位,清明冬至,有人上香。”
“多谢大人……”
喃喃地说出这几个字,青年立刻虚脱一般瘫倒在地上。直到被拖至刽子手跟前,屠刀挥下,也再没有发出半点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