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叶问水已被打足了五十六鞭,胸膛腹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而他的一张俊脸更是血色全无,满头大汗。
“啧,这才五十六鞭就不行了?藏剑山庄的人,也不过如此嘛。”
拓跋君牙说话间已是走到了叶问水身旁,他故作怜惜地掐住了叶问水的下巴,逼令已无力抬头的叶问水看着自己。
叶问水此时正费力地喘着气,他努力地睁大了双眼瞪视着想看自己笑话的拓跋君牙,虚弱颤抖的唇间已溢出了血沫。
负责行刑的军官见状急忙对拓跋君牙说道,“将军,叶公子这状况似乎不太好,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拓跋君牙明知故问。
那军官见拓跋君牙一脸冷然的笑意,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面色僵硬地退到了一旁。
拓跋君牙又笑着转向了叶问水,他咧了咧嘴,一口白牙洁白整齐,笑起来委实迷人。
“这样吧,我也不想逼人太甚。若是叶公子你亲口向我道个歉,说一声你错了,今日本将军便放了你。”
拓跋君牙抬手解开了叶问水唇间勒的粗绳,随即又拿起那截沾了叶问水鲜血与唾液的短绳竟放到自己的唇边笑着轻吻了一下。
叶问水见拓跋君牙这副摆明了戏弄自己的模样,只觉气血翻涌,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沉默了半晌,胸腹使劲地抽动着,好半天才聚集了些许力气。
“要我向你认错,死了这条心吧!”
拓跋君牙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伸手抚到叶问水面颊上,用指腹温柔地擦去了对方嘴角的血痕。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得罪了。来啊,将叶公子翻个面,继续打。”
“呸!本少爷又不是咸鱼,岂是你想翻身就翻身,要打就打,若我一死能让世人看清你的狼子野心,也是值了!”
叶问水爽声一笑,俊面之上,一丝一毫惧色全无。
拓跋君牙冷笑了一声,上前亲自取过了行刑军官手中的金铃琉璃鞭,随手一挥,便是一声破空裂响。
叶问水听得那一声骇人的裂响顿时浑身一震,他自咐拓跋君牙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接下来这四十四鞭恐怕对方便要施出毒手了,他心中虽然挂念甚多,但是如今天下大乱,又岂是计较个人荣辱生死之时?他不能死在抵抗狼牙的战场上,却死在拓跋君牙的酷刑之下,却也是命宿所定。
正当叶问水闭目待死之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抢在拓跋君牙落鞭之前响了起来。
“拓跋将军,请住手。”
来人一袭蓝袍银铠,五官硬朗,面色肃毅,正是先锋营副将萧翰钧。
守御潼关虽说是由哥舒翰为首的神策军为主导,但是天策军士作为唐皇亲兵亦少不了勇赴国难。
这萧翰钧便是天策派往先锋营协助拓跋君牙的副将。
拓跋君牙听得萧翰钧的声音,执鞭的手缓缓放回了身侧,转了头过来斜睨了他一眼。
“萧副将,我在亲自惩戒以下犯上的藏剑弟子,你不好好练兵,来此有何贵干?”
萧翰钧眉间微拧,随即却看向了被绑在立威柱上满身鲜血的叶问水,适才他本在教场上专心操练军士,却被人叫到了一旁告知叶问水开罪了拓跋君牙正被问罪,看拓跋君牙那架势似是要活活打死这个藏剑少爷。
拓跋君牙自然也注意到萧翰钧投向叶问水的目光,他唇角一勾,负手走到了萧翰钧面前,语调也顿时变得冰冷。
“萧副将,你不会是来为这个试图犯上刺杀本将军的人求情的吧?”
萧翰钧向拓跋君牙抱拳一揖,肃然道,“叶公子乃是名门藏剑之后,戮力为国,其心可表。想必他刺杀将军一事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将军看在叶公子协助我等守卫潼关有功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
“萧大哥,你不必为我求此人!”叶问水见着萧翰钧,面上终于多了几分软弱之色,他素来仰慕出身天策的萧翰钧,对方为人刚正不阿,且又温柔稳重,更有一颗铁胆仁心,只可惜却受制于拓跋君牙之下,在这先锋营中处处受到牵制,实权尽被剥夺,但是即便如此,萧翰钧仍是毫无抱怨,仍旧恪尽职守,为抵御狼牙军尽心尽力。
萧翰钧面色凝重地冲叶问水轻轻摇了摇头,旋即又对拓跋君牙说道,“此次我等能死守潼关,也多赖了江湖各派的帮忙。藏剑山庄这些年为朝廷提供了大量的军资战备,如果拓跋将军执意要害了叶公子性命,想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如今战事吃紧,万不可自乱阵脚,此间利弊,还望将军三思权衡!”
“为了区区一个叶问水,藏剑莫非还要反叛朝廷不成?若他们胆敢如此,待战事平定之后,我神策大军灭他满门,又有何难?”
拓跋君牙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微微地扬了扬下巴,寒眸亦是一沉。
萧翰钧见拓跋君牙竟是如此强硬态度,心下顿时一惊,看来对方当真是想要借机害死叶问水。
“拓跋君牙,有什么你便冲我来,我藏剑弟子忠心为国,绝不会如你这般贪生怕死,投靠匪贼,你休要污蔑我师门!你这无耻之徒,我纵做鬼,也不放过你!”
叶问水听见拓跋君牙那番话,早已是气得浑身发抖,他顾不得萧翰钧还在为自己求情,这又对拓跋君牙大骂了起来。
“问水,你住嘴!”萧翰钧可不愿叶问水在这时候火上浇油,他抬手一扬,生生喝止了怒斥不停的叶问水。
拓跋君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