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物有反常即为妖

赵怀瑾在一片庆贺声中回了神，他面带微笑回应着各个大臣，谁都不知道掩在袖子里的手早已被掐出了点点血痕，他很想冲出去发泄一般，但理智告诉他在这种场合下做这种事只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与猜测，会给谢穆清和赵家带来更多的麻烦，他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带上面具应付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谁都不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包括谢穆清。

很快，年关就过了，各位大臣的休沐也就结束了。

德妃在离开相国寺之前，终于等来了柳家的家奴带来的柳相的亲笔信，没有安慰，没有关心，只有命令和对她这个弃子满满的厌恶，德妃看着信纸消失在火盆里，冷笑不已，本宫不需要母族，也可以重获荣宠！至于侄女儿，德妃婉约一笑，依稀可见当年风采。

如柳相所愿，计划很成功，柳巧颜也被送回柳家等候两年后的盛大婚礼，这一好消息，唤醒了柳相手底下人的蠢蠢欲动的心，不少人纷纷上书要求柳相回朝，盛德帝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但随后的一番谢穆清话让他对自己的儿子另眼相看：等他爬到了顶峰几乎以为自己要成功时再让他从高空跌落，父皇，您觉得怎么样呢？

这个消息对谢穆清来说简直就是一碗醒酒汤，第二天早上醉酒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的自己听带这个消息后如遭晴天霹雳！愤怒的他冲向启辉殿质问自己的父皇，盛德帝也很无辜，这明明就是儿子自己选的，两父子终于搞清楚缘由后，默默的谢穆清坐了好一会儿，盛德帝试探性的问他要不要退婚时，却被他拒绝了，然后说出了那番话，随后告退离去。

盛德帝一个人坐在那看着皇后的画像想了很久，他一直以为自己把儿子保护的很好，不让他接触到一点阴私的东西，这是他当年对皇后做出的承诺，但是。。。。。。盛德帝苦笑，抚着画中的如花的人儿，轻声说道，“皇家的孩子，哪有简单的呢！”

回宫后谢穆清仰头就睡，对于这个坏消息，虽然他接受了，但还是很不甘心的，孤连怀瑾都没娶回来就先要去你这个丧门星，那你就等着看吧，看看贪心不足蛇吞象这词儿到底该怎么写！

这边烦躁不安谢穆清，那边的赵怀瑾也是同样的烦躁不安，他已经托父亲向盛德帝上书说自己愿为伴读一职，是打算向表明心谢穆清意，但现如今他已经有了太子妃，这心意到底该怎么表明呢？赵怀瑾十分困惑。

困惑的睡不着的他开始翻话本，希望借助里边儿的内容来激发自己的想法，聪明人果然不一样，连翻翻书都能找到好方法，不一会儿，赵怀瑾心里就有了主意。

为什么必须是我主动表心意，为什么不能等着阿清来吗？赵怀瑾冲着端端正正的摆在他桌上的憨态可掬的小泥人儿狡黠的一笑，随后熄了灯，带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满怀希望，他睡着了，明天还要进宫呢，不早点睡怎么有精神见阿清呢，赵怀瑾如是想到。

寅时未到，赵翕就被一阵阵的敲门声吵醒了，他不耐烦的打开门想看看是谁这么不礼貌吵醒了他，一开门，就看见自家儿子衣冠整整的微笑的看着他，他瞬间惊吓了一下，身为父亲的他深知儿子的秉性，这孩子不到卯时时不起，今天连寅时都未到，还打扮的如此郑重，脑子还算清醒的他怎么想都想不通，今儿个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起个大早还穿成这样是怎么个意思！

他还没想明白呢，只见儿子递上来一叠厚厚的朝服，“父亲，一会儿就是寅时了，您身为丞相，当率领百官等候皇上，请洗漱更换朝服，儿子在厅中等您一道用早餐。”

这回赵相真的是懵了，四十来岁的中年学士第一次听到儿子这么说话，能不震惊吗！他飘飘然的在仆从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又飘飘然的荡进膳厅，发现赵怀瑾正襟危坐，恪守礼节，赵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真的是奇了怪了，俗语有云：物有反常即为妖。赵怀瑾今天明显的不正常表现让赵相起了疑心。

他边吃饭边观察着他儿子，除了起的早了点，穿的好了点，说话怪了点，其他好像还真没什么不一样的。当他走进中堂时看见桌上摆的小匣子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小子今天要进宫当伴读了！赵相一想到这事就是又忧又喜，喜的是宫里的经史典籍都是少有的藏书，他也就看了没几本，儿子进宫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忧的是他还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夫人！赵相深深的叹息一声，儿子就是孽债啊！

“父亲，已经五更四点了，我们可以进宫了。”赵怀瑾压抑着激动的心，一派淡然的对赵相说道，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跟我一起去？”赵相试探性的问道，赵怀瑾给了他一个你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后，揣上盒子，率先走出中堂。要去上朝的人到底是谁啊！赵相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牙，他错了，哪里有变，还是那个不讨喜的小恶魔！

赵怀瑾可不知道他爹在想什么，他坐在暂时只有他一个人的马车上，摸着藏在宽袖里的匣子，笑了。

他的行李里边放了小泥人谢穆清，他决定缓缓行之，他还不能确定他的阿清心里有没有他，尽管现在阿清对他也是不一般的，但那是对玩伴的感情还是对恋人的感情，还尚不得知，离他成婚也还有两年的时间为何不牢牢的守在他身边，顺带，也牢牢的抓住他的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