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条件那么优异,为什么到了三十五岁了还没有成家呢,即便不找妻子,小妾也该先纳一房了罢……”
“谁知道呢,平西爵对谁都那么客气,真的很难看出他到底喜欢哪家的姑娘,平西爵母前些日子好像还为了这件事特地找平西爵谈过……”
苏越耳中若有若无地刮进了那么几句话,他略微有些诧异,看这位易洛迦的面容如此年轻细腻,没想到竟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真是人不可貌相。
晚宴散了之后,各位贵族宠臣们陆续离开,宫门外早已停满了幄绸马车,载着他们辘辘远去,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动作慢的,还留在大殿内收拾东西。
苏越受老侍从差遣,正挨桌收拾酒杯。
这时候,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走了过来。苏越忙着把果盘里的残剩水果皮抹到托盘里,没有注意到,直到那个人出声叫他:“苏越。”
他转过脸去,对上一双深蓝的眼睛,面前的人正是易洛迦。
“……平西爵。”苏越干巴巴地道,“有事吗?”
“这里没有旁人,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沙场相知相搏,也算神交。”他微笑道,“你叫我易洛迦便好。”
顿了顿,他看了眼苏越手上的抹布,问道:“你还在忙?”
“对,那个管事儿的老头子吩咐的,要把这一圈儿八百六十桌的残羹剩饭给收拾了。”苏越面无表情地说,“怎么,这么晚了,平西爵还不回去?”
“回去,但你是我救的,如今我得带你回我府上,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就不糟践平西爵了。”苏越冷淡地说,“哪有主子等奴隶的道理,你看,我还要收拾这些桌子。”
“不用收了,跟刘总管说,是我让你走的。”易洛迦说,“爵府的马车已经停在殿门外了。跟我一起回去罢,时候不早了。”
苏越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来凝视着易洛迦,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平西爵,我问你,你当真要做这个滥好人,收留一只狼狈不堪的落水狗?”
“或许是狼。”易洛迦平静地纠正他,“苏越,你的手段又岂是一只落水狗能够媲美的?”
苏越冷笑:“……我不会感激你的。”
“我知道。”
“留我在你府上,我也许会伺机逃掉。”
“我知道。”
“我也许会找机会取了你项上人头。”
“我知道。”
苏越顿了顿,他第一次非常认真地打量这个男人,从他微挑的眼眸,到挺拔的鼻梁,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看过来,然后他说:“平西爵,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真的三十五了?”
易洛迦诧异地挑了一下淡金色的眉毛,凝视着满脸正经的苏越,半晌之后,他微笑了起来,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