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辰眉尖微蹙,勉力扯动嘴角笑了,他冲安诺咧开一个充满了悲伤意味的大大的笑容:“那当然了!你这里寒酸得我都懒得给评价!小爷我纯粹卖你面子,勉为其难地凑合一夜!”
安诺作出气哼哼的样子去揉乱他的头发,把他的脸颊捏起来又放开,逗得白以辰尖叫着在床上打滚,只是在不经意间,安诺轻轻地抹去了白以辰眼角的泪痕。
十月的夜晚,谈不上有多冷,但躺在松软的被褥中还是比躺在地板上舒服得多!安诺开了半扇窗户,带着丝丝湿意的晚风习习吹进房内,白以辰有种从未感受过的安逸感和兴奋感,加之习惯了夜猫子的生活,他数了几百只羊,再对着天花板回味了一下自己的生活展望了一下未来之后,终于挫败地叹口气坐起身来,打开床头灯,窸窸窣窣地穿上鞋悄悄走出卧室。
安诺关了客厅的顶灯,只开了一盏暗暗的角灯,他就站在窗户边抽烟,在察觉白以辰起床了的第一时间就掐灭了烟头。昏昏的光线洒在客厅的角落里,在家具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白以辰一时间不太适应这种昏暗的光线,茫然地站在卧室门口。
“安大哥”白以辰终于在大片大片的阴影里看见站在窗边的安诺,他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刚刚他有种“安大哥已经走了”的错觉,这让他突然惊慌起来。
“哦,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白天睡得太多了!”白以辰的声音里有着小小的委屈。
“那怎么办?”
“我可不可以看会儿电视?”
安诺瞄了眼墙上的钟,十一点了!他无可奈何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拍拍沙发垫子说:“来吧,我们找部片子看!”
白以辰展开一抹大大的笑容,飞速地窜过来踢掉拖鞋滚进沙发里。这是一个三人组沙发,还挺宽的,上面铺着一条被子。白以辰非常自觉地把自己光裸的双脚塞进被子里,靠近沙发的一角,想想觉得似乎还不够过瘾,干脆把被子扯起来一直盖到自己的胸口,然后享受地问:“安大哥,我们看什么片子啊?”
安诺瞅着白以辰自动自觉地就给自己垒出一个舒适的小窝,然后小猫一样蜷在里面不由得笑了,小家伙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你买票了么?”安诺调侃他。
“我买套票你有么?搭配爆米花可乐的那种!”白以辰狡黠地反问。
“滚!”安诺笑骂道,去打开了了电视开始挑片子。安诺电视的usb插口上插着一块移动硬盘,里面存着的几十部大片让白以辰惊喜地大呼小叫。
这辈子除了学校组织的,白以辰几乎就没进过电影院,甭管多牛叉的电影他也只是看过电影海报而已。家里倒是有一台老旧的电脑,偶尔实在心痒了,从同学那里考了一两部片子回来放在电脑里打算看看,也总是很难在打工和课业的缝隙中再抽出时间来。一来二去的,白以辰对电影产生了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执念。
看到安诺硬盘里的存货后,白以辰两眼刷着绿光,把拳头高举过头振臂高呼:“通宵通宵!必须通宵!”
“不许!”安诺一盆冰水泼下来,“就看一部动画片……《冰河世纪》吧,然后睡觉去!”
“阿凡达行么?”
“不行!太长!”安诺毫不松口。
这简直就是在拉仇恨嘛,白以辰小声碎碎念,然后又安慰自己:有的看总比没得看强!
安诺打开电视,趁着放片头的功夫蹩进了厨房,倒了一大杯号称“百分百纯果汁”的橙汁出来递给白以辰,“喝杯橙汁!你是个病人要多喝水。”
白以辰听话地把橙汁灌下去,一抹嘴就蹭进沙发的最深处,把自己妥妥地安置好开始兴致盎然地看一只松鼠如何为了一颗松子毁了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