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葛洪从被子底下摸出了一百块钱,绕着城找了一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理发五元的小摊,把满头白发剃短了,又去超市买了一小袋染发膏和一次性剔须刀,自己回家对着镜子染了头发,刮子胡了,看起来果然也年轻了两千来岁,怎么看怎么像偶像剧里的男二号。葛洪十分满意地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又从服装批发市场买了身年轻人的衣裳穿上,越照越觉得自己比张道陵年轻俊秀,这才雄纠纠气昂昂地跑到犯罪份子容易出没的地方去找张道陵。
张道陵自打出了名之后,明显觉得想再打入一个犯罪集团内部不如以前那么容易了,在上次被犯罪份子勾搭的地方反复遛达了无数回,除了拿着刀想袭击他的小混混外,竟没逮到什么有价值的大案要案,连上报纸新闻都不够,更别提上电视了。张天师郁闷得换了好几家夜总会,终于有一个眼生的犯罪分子在他和认得他的犯罪分子博斗后向他释出了善意,说是觉得他身手不错,想让他认识些朋友。
张道陵的眼前马上就出现了上次上电视、被表彰的美好情景,迫不及待地点点头,跟着他就飘了出去。他这一去,背后可恼了一个人,正是一直尾随张道陵,要破坏他好事的葛洪葛天师。
想再上一回电视,门都没有!葛洪抱着死活不能让张道陵风光的想法,默默地跟在张道陵身后,和他一起走进了一栋位于郊区的三层小别墅。刚一进门,张道陵的头就被一枝手枪顶住了,随即又有一个黑衣人,手持一把电视上常见的黑色步枪顶在了他胸膛上。张道陵激动了,这回的案子至少不会比上次小,他肯定又能风光一回了。葛洪也激动了,张道陵的命凭什么就这么好,总能赶上这样的出名机会?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姓张的得逞。
张道陵笑容满面地跟那些犯罪分子说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犯了不少大案要案吧,我一直以为以后破不了大案子,上不了电视了,想不到这回又有机会了。”
他正说着,周围那些人也都哄笑起来,正拿枪顶着他的头的年轻人笑道:“小子,你疯了吧,上电视?今天这屋子你进得来,可就出不去了。”张道陵认真地说:“怎么可能,我张道陵有什么去不得的地方?莫说你们这只有两个人,两枝枪,就是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也留不下我。”
“呵呵,小伙子,你说话很有自信,不过太有自信的人,通常不会活得太长。”一个穿着短袖衬衣,黑色西装裤,满脸横肉,一身血腥气的中年男子向张天师慢慢走了过去,手里把玩着一把小手枪。这就是电视里英雄被罪犯头子捉到时的经典场面了——张道陵和葛洪同时想到,之后两人的想法就有了分歧,张道陵马上就想出手抓人,葛洪则快了他一步冲进屋里,喊了一声:“张老师!跟我走,我已经报警了!”说罢拉起张道陵往外就跑。
屋里的几个人等到他们走了才恢复了行动能力,都面面相觑,怪别人不拦住他们。那个老大正在批评手下连两个人都看不住时,外面突然传来正在放哨的手下的声音:“大哥,有警车往这边开过来,一共有六辆车!”
于是屋里的犯罪份子顾不上开会研究责任该由谁负,匆忙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跑。也算他们命好,葛洪只用定身法定住了他们一下子,警察来之前他们都还来得及逃离。而张道陵也被葛洪拉到偏僻处按在一面墙上躲过了警方的搜察,看着警察们都离开后才被葛洪甩在原地。至于背后两位纪委书记拍下了什么录像还是照片的,葛天师当时忙着压张天师,张天师忙着反抗葛天师,都没能察觉到。
葛洪这回自以为终于坏了张道陵的好事,美滋滋地回到办公室接着看起他的光盘来,一边看一边把自己想像成电视剧主角,把张道陵想像成被他打垮的大反派,一整天都乐得合不上嘴。许逊看见了,以为他的更年终于犯过去了,就拿了两摞卷子给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下礼拜哪吒书记就要来检查工作了,你说你也不像张老师一样为校争了光,能免考这一回,还是赶紧做题吧。”
一句话没说完,葛洪就翻了脸,对着许天师阴阳怪气地说道:“许逊,你老在我面前张老师长、张老师短的什么意思?告诉你,我跟张道陵之间怎么样不用你管,我也不怕你管。就算告到陛下和娘娘面前我也有话可说!”
许逊挨了他这一通顶撞,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去向邱弘济诉苦,说葛洪的更年期还没犯过去,今天又把他堵了一顿。邱弘济给他倒茶剥瓜子地安慰他,也嘀咕道:“你说葛天师跟张天师是不是让你给说中了呀?”
“说中什么了,更年期还是老年痴呆?”
“不是,你上次跟三太子说葛天师不正常时,不是说他们俩可能……”邱弘济双手姆指对屈,比了个手势,“好上了?”
“噗……咳咳咳……”许逊一口瓜子渣子喷了出来,还呛了一口到气管里,顾不上止咳就问邱弘济:“你说什么,他们俩好上了?”
“不是吗?你看葛天师现在,头发也染了,胡子也刮了,衣服也换了,工作也不管了,天天除了张天师就没别的事了。前两天我去网络实验室检查时还看见他一边看还珠格格一边抹眼泪呢。”邱弘济赶紧给他端了杯茶来顺气,顺便给他分析自己看见的情况。
“这马上就教学检查了,葛洪他真是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啊!”许逊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