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姓林,杨老师的学生。请问他?”
“唉呀,我还以为是姓黎的,一直不敢出来打招呼。”邻居松了口气,满脸恻隐之色,“真是作孽哟,天天来吵,杨老师前天半夜只好搬走了。”
半夜……难怪!“他去了哪里?”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邻居摇头打量他,“不过你和姓黎的乍一看,除了你身材高瘦点,还真是像,啧啧,你和他什麽关……”
卓轩掩住火气,再次打断他:“没有关系!黎默经常来?”
“是啊,吓人呐,没见过这种无赖。小声告诉你,我都看不下去了,偷偷报过一次警,才消停两三天。只要杨老师在家呀,啧啧……可怜的杨老师……”
卓轩青筋直爆:“谢谢!”猛地推开邻居,边蹬蹬跑下楼,边拨手机。
“乔拓,我弟弟在哪?”
“什麽不知道?你少给我装蒜!在s城除了你能帮他,他能去哪里?”
“你确定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乔拓,我和於家已经闹翻,现在人命关天……是,西街?好,谢谢。有事我会找你!不用,至少现在不用。”
* * *
林卓轩跳上出租车,催促:“西街,麻烦快点开!”
他不停拨打弟弟的手机,依旧是“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往後座一靠,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男人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於荣光说,“一个我恨之入骨的人!”
邻居说,“你和姓黎的乍一看,除了你身材高瘦点,还真是像。”
他不无讽刺地想,他像的人还真多。
弟弟和他打过一架,第四天留下张纸条就消失了。他开始并没在意,现在细想,如果不是找到男人,弟弟不会这麽轻易和他罢休。
也许找到男人,什麽都知道了。
男人和黎默的过去,自己到底像多少人,於荣光究竟把对谁的怒火发泄到了他身上。
最重要的,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担心起男人。邻居的话,他不愿再听,也不敢再听。他想起一个多月前男人冒雨来找他的晚上,那凄苦无助的神情;提到婷婷就躲在浴室里哭;强颜欢笑和他逛商场,去咖啡馆,甚至给於夕媛做饭,听他们以可怜的口吻谈论自己;一次一次包容他的任性、无情、索取。
而他甚至没有耐心问过一句,男人身上究竟发生什麽。
因为内心隐隐的依赖和恐慌,因为被弟弟识破他们关系,因为游艇聚会回来途中,於夕媛一句警告:“爸爸明天就回国,一定会想见你。”便冷酷地赶走男人,毫不留情地把男人丢弃在缆车上,烧掉他的信和书。
“我已经不再年轻,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还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