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回轻松地道:“那就同游吧。”
双宜含笑不语,有缘个啥啊,元宵大相国寺全是人,偏你一下能从人群里认出雁哥儿来,真是强行有缘。
小厮在前面开路,三人并排走着赏灯。
赵允初问:“雁哥儿,怎不见你手中提灯呢?”
就连双宜手里,也是最普通的莲花灯而已。
“没看到什么喜欢的。”云雁回在现代时,小时候也是喜欢玩一玩的,那时候很多都是塑料电子灯了,其实远不如现在的灯有意思,只是他已经过了年纪了。
“还是买一盏吧,来灯市看灯,怎么能不买一盏呢。”赵允初道,“你喜欢哪一盏,我送你呀。”
前方灯火辉煌处有耍百戏的,伎艺人顺着竹竿爬到顶,把灯挂在上面,赢得阵阵喝彩。
云雁回的目光茫然在上方游离了一下,看到过街灯中,有一个动物系列的,便指着其中那盏熊的灯说:“那盏看着不错。”
不错是不错,只是这是装饰的,要买不知得到灯市哪一处找到。
双宜怂恿道:“我们就把这盏摘下来吧。”
赵允初:“这可怎么摘下来啊!唉,我叫小厮去找找哪里有卖。”
“等等,你摘不下来,不代表别人摘不下来啊。”双宜却拦住了他,搓了搓手,扫了一眼周围的陈设,心中有数。
双宜往旁边走了几步,也不助跑,便攀着灯竿往上蹿,到一半时飞身跳起来抓住二楼的屋檐,挺腰翻上去,然后轻如飞燕一般在过街灯的绳索上走着。
下面的百姓一下子哗然了,纷纷停住脚步抬头看她。
不远处耍百戏的刚刚爬到顶,却发现没了喝彩声,回头看过去,发现众人都看着更高处踩在绳索上的小娘子呢。
那小娘子矮身取了一盏灯,然后也不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两层楼的地方跳了下来,身体轻飘飘地如叶子一般,落地之后,手上的灯火晃了几下,却是未灭。
一阵静默之后,围观百姓轰然叫好!
双宜颇为得意地几步走到云雁回面前,把灯递给他,又对赵允初嘻嘻一笑。
云雁回接过灯,掩不住笑意,“看把你能的。”
双宜做了个鬼脸,还回身对热情的围观群众抱拳。
云雁回再去看赵允初,却发现这孩子眼睛都是红的,顿时无语,“你哭什么?”
“我没哭啊。”赵允初带着哭腔说。
云雁回:“……”
赵允初伤心着呢!他发了大话,雁哥儿要什么灯就买来,结果反被双宜在雁哥儿面前落了面子,越想越羞愧,越想越悲愤,一时受不得,就红了眼圈。
云雁回也想通了关节处,觉得这两个都是小孩样,尤其是赵允初,怎么只长个子不长心啊,便说:“你低头。”
赵允初把头低下来,才问:“干嘛呀……”
云雁回抬手给他揉了揉眼睛,“看你这可怜劲儿,你和双宜能比么?她是自幼习武,爬高窜低的。”还有一句,极有天赋,傅云沣也极力称赞过,就是他武馆里,也没有能及得上双宜的。
赵允初感觉雁哥儿的指腹在自己眼皮上轻揉,便趁势撒娇道:“要吹眼睛。”
云雁回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又不是进沙子了,吹什么吹,你是小姑娘吗?”
没想到雁哥儿的温情时刻这么短,赵允初便不敢再作妖,老老实实站在云雁回旁边,又笑说:“雁哥儿,我帮你提灯呀。”
他从云雁回手里接过那盏熊灯,殷勤得叫小厮看了都直想捂脸。
云雁回带他们同游到月上中天,便想打发赵允初回去。
谁知赵允初不肯走,“雁哥儿,我去你家过一夜吧,我大哥最近总是夜夜笙歌,我院子就在他边上,吵得我睡不着。”
双宜:“我家哪有多余的房间。”
云雁回也说:“没事到我家过什么夜,你不想回去那睡了然禅师那儿好了,你娘肯定也会许。”
赵允初却期期艾艾地道:“就睡一晚……过节呢,雁哥儿……双宜姐,求你们了……”
云雁回板着脸看他,以前赵允初虽然强行挽挽手,靠靠肩什么的,但也就是个比较黏人又崇拜他的小孩,可没有黏到要上他们家睡。
赵允初就掰着手指头说:“前几日在宫里贺节时遇到郑凌了,他说初五时和雁哥儿睡了一晚……”
这个理由云雁回信了,赵允初和郑凌一直是互不喜爱,偶尔还要比一比,不过比到这个上面来也真的是很幼稚。再说了,郑凌是他表外甥,赵允初可不是。
所以云雁回冷酷地说:“要睡睡外面驴棚。”
把赵允初给伤心得啊,顿时整个人都蔫下去了。
不过要么怎么说天无绝人之路呢,正当赵允初心如刀割之时,一群潜火队的经过,手里有水桶等物,人多,赵允初躲闪不及,和对方撞了一下。
赵允初是没什么事,那人反而飞出去了,手里的水桶就洒了,水泼在赵允初身上。
“嗷!”那人叫痛,爬起来了还得给赵允初道歉,这大冷天的泼了一身水,想也知道多难受。他的队长已经在喊他了,只得捡起水桶继续跑。
这潜火队就是汴京的消防队,京中房屋本就多是砖木结构,一旦起火,损失惨重,以前就曾经发生过几次大火,所以对防火灭火十分重视,时时有潜火队值守、巡逻,还建有望火楼以居高观察,及时发现火情。
现在元宵节处处点灯,本就是火灾高发期,潜火队正是最忙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