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的神情却没他语气那般温柔,他的目光扫向竹林外,那儿有一片白色衣角,刚刚消失。
他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若不是正好察觉到云溯真人在附近,他怎么可能突然动手去抱吕瞳。吕瞳被他的温柔迷得连碧波池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自然也没空思考他这举动是否突兀。
第10章 棒打鸳鸯
叶昙之皱着眉往回走,他并不是故意想要偷窥自己徒弟,只是刚巧走到那儿,不小心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凭他的眼力轻易就认出抱着他徒弟的那个少年是掌门师兄的弟子,这两人似乎素来交好,只不过叶昙之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他俩才多大年纪?若是这么小就失了元阳,对以后修炼之路有弊无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一分:虽然收这徒弟非他本意,但既然成了他的徒弟,还是过去提醒一二吧。
他的脚步一顿,复又往竹林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走到竹林,他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拦住了。
“你怎么又来了?”叶昙之毫不掩饰自己对眼前之人的嫌恶。
拦住他的人耷眉拉眼,一脸的晦气,强撑出一副讨好的笑意来:“云溯师叔,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三言两语安慰好吕瞳的秦穆恰好此时从竹林里出来,感觉到前面有人立刻收敛气息,这才小心翼翼靠近,然而定睛一看却怔愣当场——那个正跟云溯真人说话的家伙,不是前世杀了他的叛徒又是谁!
秦穆进入凌仙宗后曾经想要寻过这个叛徒,然而这人就好像蒸发了一般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他怀疑或许是云溯真人下狠手直接将人宰了,但今日一看,呵呵,此人还活得好好的嘛。
如果说面对云溯他还有耐心慢慢对付,面对这个人,他却只迫不及待想将其挫骨扬灰,连一刻都等不得。
他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掩藏得更深,免得杀气忍不住漏出来被对方察觉。虽然距离略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通过肢体语言和表情,也能猜出一二。
“云溯师叔,当年你们清剿魔道的时候,我帮了那么大的忙,您现在翻脸不认人可就太说不过去了啊。”那人道。
“景博,你如今已是凌仙宗弟子,不必总是提起当年那件事。”叶昙之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景博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弟子修炼所需的灵石用完了嘛……”
叶昙之眉头皱得更深:“你怎么不找你师父要?莫要拿当年的事情威胁我,自始至终要你背叛魔道的都是你的师父云治,与我没有半分干系。”
“师父他老人家可忙得很呢。”景博也不惧他的黑脸,凑近低声道,“难道云溯师叔想被人知道,您一时心慈手软,放走了魔道左护法的元神?”
叶昙之脸色一变,眼中闪过杀机。
景博笑得有恃无恐。
沉默半晌后,叶昙之才缓缓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乾坤袋,丢了给他。
景博乐呵呵地接过:“师叔放心,我也不白拿,会替您打听左护法的下落的。”说罢无视叶昙之的黑脸,干脆利落地离开。
因为距离太远,秦穆并不能听清那二人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之间最后的交易,当即在心底冷笑,所谓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云溯师叔,想不到也有这种背地里的交易要人去做。
看完一场戏,秦穆并没有露面的打算,转身从另一条路离开。
岂料云溯真人阴魂不散,眼看他已经走到山腰,前面竟然飘然出现一道人影拦在路中央,似乎是在等他。
秦穆不得不迎面走上前去:“云溯师叔。”
叶昙之刚被敲诈,心情不太好,口气难免有些冷:“景瞳呢?”
合着您特地过来拦我就是为了找徒弟?
秦穆笑道:“他去找他父亲了。”
叶昙之微微颌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秦穆又道:“若是师叔没别的事,弟子就先走了。”
岂料一向高冷的云溯真人却道:“有事。”
嗯?秦穆的面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疑惑的神情:“不知师叔找弟子何事?”
叶昙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与景瞳之间……”才说出口就卡住了,这事还真是不知该怎么说。
幸好他面前站着的秦穆是个机智的,见状立刻就明白了,会意道:“师叔您误会了,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师兄弟关系。”
见他如此识趣,叶昙之眉头舒展开些许,话也顺畅了:“你们年纪尚小,应以修炼为重,不该总是贪图玩乐。”
秦穆连连应是,抬头打量这个年纪最小的小师叔,明明长了一张秀气精致的美人脸,行事说话却跟个老头子似的。
叶昙之哪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说完便放他离开。
秦穆心中一动,走他身边越过的时候忍不住起了一丝促狭的心思,低声道:“莫非师叔想歪了?以为我们……”
他靠得太近,最后那含糊的半句轻飘飘的好似错觉,却污力滔滔地冲了叶昙之一耳朵。没想到此人胆大包天到敢调戏师叔,叶昙之皱眉,扭头却只能看到少年大步离去的背影。
看到叶昙之摆出师叔的架子教育人,秦穆很是不爽,调戏完了顿时感觉身心舒畅。不知为何在此人面前他总是不能太好地控制情绪,大概是克制杀意已经用了他绝大部分的心力,一些无伤大雅的本性暴露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一想到那个古板的小师叔会被自己“大不敬”的话气成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