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上什么玩意儿?他十几年前就已经离开校园了好吗?
“ok,那么……”康筠突然觉得这情景荒谬到可笑,于是他就弯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家在哪儿?”
顾珞琛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瞳仁颜色很深,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种无形的威压感,有一秒钟康筠几乎以为他要动手揍他了,可最后他只是淡淡道:“是你自己上车,还是我帮你?”
别说顾珞琛是西点军校毕业的,就算不是,他也未必打得过。
康筠完全不想做这种无谓的挣扎,再说他也想看看顾珞琛葫芦里敬酒卖的什么药,于是乖乖上车,由着顾珞琛替他系好安全带,载着他“回家”。
车子缓缓穿行在夜幕下的南亚小城,时间转过午夜,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凉意,康筠打开车窗,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想起被遗忘的座驾:“我的车还停在ontrip附近。”
“那辆车脏了,”顾珞琛侧过头来看他,霓虹灯勾勒出他雕塑般轮廓鲜明的侧脸,“不要了。”
康筠再次被气得笑了起来。那是他的车,顾珞琛当然不心疼。
不过这短短两个多小时,他已经差不多摸清了顾珞琛的大致性格,正经八百地不要脸,说一不二,一切反对全部无视,如果对方还试图反抗,也不排除使用暴力。试图和这种人讲道理或者正面抗衡,那就是傻子,倒不如慢慢玩,谁玩得过谁还不一定呢。
如果说初见面的时候他只是对顾珞琛的脸和身体感兴趣的话,这会儿他已经对顾珞琛的全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到接下来发生的未知的一切,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细胞已经已经隐隐兴奋了起来。
日子太无聊,的确需要这么一个神经病来调剂一下。
车子沿着夜色中蜿蜒曲折的公路一路爬坡,最后在北部半山腰的一座别墅门前停了下来。那别墅并不算大,掩映在高大茂盛的树丛中,婆娑树影被昏暗的路灯一照,莫名有种森森鬼气。
就连康筠这种什么都不怕的人,也有点儿心底发凉。
顾珞琛带着康筠走过幽深的庭院,走到一扇雕花木门前。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门“吱呀”一声开了,康筠的心“扑通”跳了一下,只见门里灯光幽暗,逆光站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人,朝他们微微鞠躬,用并不熟稔的华语说:“少爷、夫人,你们回来了。洗澡水已经备好了。”
顾珞琛微微颔首:“去休息吧。”说完侧头对康筠说:“你先去洗澡,我还有点儿事儿,处理完了马上过去。乖。”
他说话的态度和肢体语言自然而熟稔,就好像是一个结婚已久的丈夫对待自己的妻子一样,连康筠这种心志坚定的人,都略微有些恍惚,产生了一种他在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错觉。
康筠暗自摇头苦笑,迅速赶走心上这种不着边际的联想,循着灯光走上二楼。走廊尽头的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暖黄的灯光。康筠踢掉脚上的鞋,踩着木地板走过去,推开门。
铺天盖地的米黄色一瞬间撞入他的视线。
米黄色的壁灯和壁纸,米黄色的蕾丝窗帘和羊毛地毯,米黄色的床单、枕巾和被子,还有米黄色的维尼熊玩偶。全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和样式。
康筠只觉得一阵细细密密的喜悦冲入他的心脏,一种不受控制的欣喜雀跃着占据了他整个心房,催动他的心脏怦怦直跳,滚烫滚烫的热血冲上头顶。他身不由己地冲进房间,踩着柔软的地毯,像条鱼一样一跃而起,扑倒在了米黄色的大床上。
他把头埋在温暖柔软的枕巾里,等待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渐渐平静,冲上头顶的热血也渐渐冷了下来。然后,他感觉一股凉意顺着脊椎蹿上头顶。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盯着米黄色的天花板看了很久。
他确定自己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曝露过自己的喜好。即便是蒋舜华,也不知道他喜欢米黄色,喜欢蕾丝窗帘,喜欢维尼熊。
那么……顾珞琛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顾家盘根错节的消息网可以连他八辈祖宗都挖出来,但是,肯定也需要动用不少的人力和财力。他想不通顾珞琛为什么要在他身上花这么大的心思?他究竟想干什么?
康筠想不出来,于是也就不想了,他爬起来去旁边的浴室卸了妆,tuō_guāng衣服,跳进蒸腾着袅袅热气的大浴缸,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