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斑簌咧咧嘴,笑得一脸荡漾:“操、翻、你。”
呵。
这回轮到楚遥拉着斑簌的领带不依不饶了。
“喂你干嘛去!你这样是犯规!我刚才说什么都能不算数好吗?!”
楚遥牵着他大步流星地往舞池那边走,嫌恶无比:“看、跳、舞。”
今晚公寓里倒是意外地安静。
楼下看的时候甚至连灯都没开。
莫非……颜扬那个家伙知道出事躲起来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
换鞋的时候没有把易拉罐踢得叮当乱响,拖鞋里也没有奇怪的东西。
借着屋外路灯的光,沙发上抱枕方方正正地排成一排。整个客厅似乎是经过精心打扫整理过的。
可是人去哪了?
楚遥满腹狐疑地按亮了手机,心想这不应该正是那人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么。
就在他伸手要开灯时候,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扑上来紧紧抱住了他,热气亲昵地覆到他的耳边:“亲爱的你总算回来了。”
这声音……
“等你好久了……”
楚遥回过身,微光里竟然是丘鹤鸣那双细长又冒着邪气的眼睛。
可那熟识的灵是不会骗人的。
“颜扬!”
楚遥用力甩开他,抬手啪地按开灯的开关,愤怒地看着那人在灯下从丘鹤鸣的样子又变回了最常见的俊美少年。
颜扬倒向沙发,抱着抱枕一脸委屈:“你又不开心。”
“你吓我做什么?”
“……好玩咯。”
“我有话问你。”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颜扬似乎早有准备,“……不坐下说吗?”
楚遥拉过一把椅子,在颜扬正对面坐下,翘腿抱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颜扬垂了垂头,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做?”
“我知道你是想帮韩衾,所以就干脆……”
楚遥冷笑:“所以我还应该谢谢你是吗?”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
“多谢你帮忙韩衾已经被传讯了。”
颜扬一惊:“那你会不会也……”
“也许吧。”楚遥双手一挥,“这不重要。重点是,我们不能取人性命。”
“那毁容就是仁慈了吗?你知道那对像他那样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下半生……”
“那是他应得的。”楚遥淡淡地打断,“这轮不到你来评判。”
颜扬气焰丝毫不减:“我还是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如果说取人性命是不对的,那我们一次一次减人寿命取人阳灵又算什么?!也许那些人的一生本可以在那最后两三年甚至两三个月里有所不同,可他们却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也许他们只是荒废掉了。”楚遥依旧静如止水,“人们总是热衷吃喝玩乐地虚度光阴,即使他们知道自己最多也不过是百年的寿命。”
“这不足以成为他们就可以随意就被剥夺寿命的理由。”
“你确定你要和我讨论这个?”楚遥不可思议地笑了,“颜扬,从你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方式,这就是我们的世界运转的规则。如果你无法接受,你当然可以选择找个好人家当个宠物猫,安分地生老病死。反正总有些人爱猫爱得要死。”
颜扬心里是一百八十个不服,可又说不过他:“总是……总是有别的方法的。”
“别的方法?当然有。”楚遥换了一条腿搭在上面,“你可以找到很多比你小的同类,然后费尽心机取他们的寿命,让他们辛苦积攒的修为一朝归零。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颜扬缴械投降,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听起来不错吧。”楚遥笑着就替他答了,可又很快敛起笑容,“可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代价就是会受到同类的疏离,因为没有妖乐意亲近一个会对自己产生强大威胁的同类,除非你可以强大到做得滴水不漏,同时又对孤独无所畏惧。”
“有……有妖做得到吗?”
“我所知道的几乎都不得善终。”楚遥放缓了语气,“最近的是一百年前的一个猫精——好像叫梅吧——她先是一时兴起抢占了一个六百年修行的妖,这本是没什么,因为她觉得可以通过隐灵就可以躲过同类的指责,于是她开始疯狂地吸收同类的妖灵,从此再也瞧不上人类三五年的光阴。”
“就这样,在她五千岁的某一天,她发现她再也变不出人类垂涎的美人模样,无论怎样用功,都只能是一个猫面人身的怪物。”
颜扬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