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闻逸看着癸枭自虐一般的非要留下,并且,要住在雅亦龙玉隔壁的房间,他无奈的直摇头。
主屋边上客房,师闻逸拿着一壶酒与癸枭对坐在软榻上。
“枭子,你这是何苦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玉打小就跟雅亦亲近,别看那时好似爱答不理,可你看阿昌每回往雅亦身边凑的时候,不被阿玉往死了整的。”师闻逸好言相劝,边给他满上酒,看着他一口闷,再倒上,“还有你,小时候可没少被雅亦打击报复,你长点心成不?你又不是真的喜欢阿玉,非他不可,你只是喜欢他的样子,喜欢他的身份,喜欢他那个劲儿。”他一点一点的分析道,“你看雅亦这几年身边没别人,心里只有阿玉,可你呢,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换,你啊跟阿玉只能做朋友。”
“我知道。”癸枭揉着眉心,执着酒杯又是一口闷。
“你知道?”师闻逸拿着酒壶瞪大眼,“那你还往他俩跟前凑什么?”
“知道归知道。”癸枭从他的手中拿过酒壶,自斟自饮,“可我不甘心,他雅亦有什么好的?”他手一指主屋方向,“长的好?我也不差!家世好?咱们几个除了阿玉濡之,家世都差不多!凭什么!凭什么他阴雅亦入了阿玉的眼!”
师闻逸沉默了一会儿,“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癸枭抬眼看他。
“阿玉疯了,你会放下所有的事,一心一意的照顾他么?”师闻逸看着他垂下了眼,轻笑道,“你不会,你放不下-身边的一切,身份地位金钱,你放不下,对于你,为了一个疯子不值得让你放弃这些,哪怕那个人是阿玉,所以,阿玉在你的心里排在很多东西的后面。”
他沉默片刻开口问道,“难道雅亦就放得下?”
“你以为,这些年,从卧龙城出事到如今,是谁陪着阿玉?”师闻逸已经从秋桐那里听说了这些年发生在龙玉身上的事,最开始时龙玉和疯了没什么两样,失去亲人的痛苦,噬骨之毒的折磨,让龙玉几度崩溃,是雅亦在他的身边守着护着逼着,将人一点点的拉了回来。
虽然,他也看阴雅亦那一肚子黑水的不顺眼吧,但,只要雅亦对龙玉好,那就够了。
癸枭半天不语,突然起身,拎着酒壶走了。
“出来。”师闻逸冷声厉言。
林涛推开窗从外面翻了进来,师闻逸看了他一眼,没开口,他却眼神复杂,半晌才问,“龙玉,他,他真的受了那么多苦?”他犹豫了下接言,“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能断定是我师父所……”
他的话还没说完,师闻逸猛然出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摔在软榻上,榻桌翻落在地,发出响动,酒杯碎了一地。
师闻逸单手掐着他的脖子,目露凶光,“阿玉如今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好师父而起!你不相信么?觉得他没有出手的理由?就凭着玉庄是天下第一庄,而你们相柳山庄只能被压在它的下面,就光这一点,你那道貌岸然的好师父就存着一口恶气!”师闻逸眼中怒气中烧,“他有本事去争那第一啊!关我们阿玉什么!阿玉从小一直顺风顺水,很少生病,很少受伤,他一向怕疼,可你知道么!噬骨之毒!每次毒发如寒风割骨,如万蚁食心!那是何种的痛楚!阿玉忍了五年!五年!人一生中有几个五个!他本应该是那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少城主!他本应该享受着父母的疼爱!他本应该由龙世伯给束冠的!”他恨极了,“可如今呢!他不得不去算计!还要和那贱子争家产!”林涛的脸越来越红,他却依旧没放手,“你把我家无忧无虑的阿玉还给我!”
师闻逸一直觉得龙玉就是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是嚣张的,是高傲的,他恨所有害得龙玉变成如今这样的人,他和癸枭阴雅亦都不一样,他不像癸枭迷恋龙玉的外在,也不像雅亦深爱着龙玉,对于他,龙玉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非常的珍惜,他的身份注定了很难交到真心的朋友,然而,从遇到龙玉开始,他交命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来了。
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暴虐,永远都是一副好说话,好欺负的样子,哪怕龙玉失踪的这些年,他都坚信着龙玉还活着,而今天却因为林涛的一句话,就这样没征兆的全爆发出来了,大概是积压的太久了,已经到临界点了,正好林涛撞上了,算他倒霉吧。
就在林涛以为自己会就这么被活活掐死时,屋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师闻逸怒气满满的瞪过去。
“师公子,少主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阿茵一见屋内的场景,立刻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还贴心的给他们关好了门。
师闻逸愣了下,低下头看看被他压在枕榻上的林涛,那满脸的红,看起来像是动了情似的,再看看自己,大半的身子压在林涛身上,不细看手的话,像是在抚-摸林涛的脖子,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觉得容易让人想歪。
他立刻从软榻上跳了下去,开门去追阿茵,“阿茵姑娘!你别走!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哎呀!你不用解释,少主和爷那更过份的我都见过,没事的,我们能理解。”阿茵满不在意的安抚他。
“真的不是!”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