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坐在替补席上，冷静地观察着场上的形势，微微皱起了眉。

从场面上来说，双方只能说是势均力敌，而对于个人实力明显更胜一筹的曼联来说，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弗格森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嚼着口香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身边的云天：“菲洛，看出什么了吗？”

云天又仔细地看了看，迟疑地答道：“他们的中场似乎拼得很狠，我们几乎占不到便宜。”

“t，”弗格森赞许地点了点头，“你的观察能力果然不弱，对方知道我们的中场厉害，所以在中场下了猛药，宁愿犯规也不让我们在中场占到便宜，所以我们迟迟打不开局面。”

弗格森没有说的是，如今曼联的中场，早已没有当初黄金一代的犀利了，自从贝克汉姆走后，曼联的中场就日渐衰弱，直到最近一两年才有了复兴的迹象。

这并不是说贝克汉姆有多厉害，只是足球越来越趋向整体化，当初曼联所向披靡的黄金四中场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四名球员互助互补，相互调节，才成就了曼联的中场，骤然缺少了一个人，整体的实力自然就大打折扣，才造成了前几年曼联的势弱。

即便如此，哪怕知道贝克汉姆的离开会造成曼联的损失，这个固执的苏格兰老人还是要执意清洗掉他，他在曼联素来是说一不二至高无上的主，既然他和贝克汉姆之间已经闹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贝克汉姆自然就不得不走了。

想起这段往事，苏格兰老人心里还是梗得厉害，毕竟贝克汉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子，最后闹成不欢而散势成水火的场面，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有想闹到翻脸的地步，只是实在不赞成大卫和那个叫维多利亚的女人在一起，要知道，那个女人可是英格兰的话题女王，他这个从来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整天在报纸上看到她的绯闻，和她在一起，大卫还怎样安心踢球？哪怕他有心踢好球，整天被记者追得焦头烂额，状态又能好到哪里去了？大卫是长得很不错，可是他却觉得，正是这不错阻挡了他的前进，他原本应当可以走得更高更远的。

一步步见证着足球成熟的苏格兰老人喜欢那种纯粹的、一颗心都扑在足球上的球员，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足球的日渐商业化，这种球员已经越来越少了，他不想看到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弟子也走上商业明星之路，可是他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正如他无法阻止曼联的上市，无法阻止格雷泽的收购，无法阻止罗伊（罗伊·基恩）的解约一样。

外人总是只看到他的光鲜，连罗伊他们都暗暗埋怨他的固执不通人情，可没人知道，在整个时代的潮流下，他有多么的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弗格森不由得叹了口气，再不见指挥赛场时的意气风发，显出了几分符合他年龄的颓然——他硬朗不服输的外表总是会让人忘记，这其实已经是个65高龄的老人了，这几年，他的心脏已经对他总是过于激昂的情绪和拼命的工作提出抗议了。

或许，死在足球场边，才是他今生圆满的落幕吧。弗格森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悠远，整个人显出一股难得的静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