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琮奉命守在夏口城,本还想趁着葛良和关平离去,率军悄悄尾随其后,以便在荆州军和孙皎他们交手时,能够帮上孙皎一把。
可是,现在哪里还有船能用来载运兵力?
他们只能在夏口干瞪眼,眼巴巴盼着孙权能早日领兵溯江而上,赶紧去给孙皎他们解围。
然而,他们首先等来的,是关羽亲率的几千人马,一到这里就不走了,船队已经把江面给封锁了。
然后,关平又率军回到这里,把他们给团团围住了。
再然后,又有几千人的船队开过来,那是葛良和糜芳他们也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刚去就又回来了?
诸葛瑾庆幸道:“看来又是敌人诡计,想诱骗我们出城,去接应吕都督他们,却趁我们离城之时,前来攻打夏口。”
幸好我们没有了战船,想去也去不成。
转头一想又不对:“敌人放弃围攻吕蒙,又转回来围困夏口,难道就不怕吕蒙他们顺江而下,江东又另有水军逆江而上夹攻他们?”
全琮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您说,会不会是吕都督他们,已经被荆州全歼了?”
诸葛瑾忙摇头:“你不要吓我,吕蒙他们还占有巴丘城呢,有近四万的兵力,又已经对敌人有了防范之心,这有城有兵有准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歼灭?”
他曲指暗算了一下:“按时间来说,这些敌船,甚至还没到巴丘水域就返回了,怎么可能就把我们四万将士全歼,还能现在就回到这里?那除非是吕蒙他们四万人不战而降!”
怎么可能四万人不战而降?全琮也觉得是自己担心太过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抓俘虏,都要花上好长时间。
可是,他们明明都已经去了巴丘,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返回了呢?难道真的只是诱我们出城?那现在又把城围得死死的干嘛?
唉呀,不对啊,明明主公都已经派人让吕蒙率一部分军士回夏口援守,怎么吕蒙没来,只有敌人来了?
俩人想了一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一方面庆幸孙权已经抓紧时间跑了,一方面祈求孙皎和吕蒙他们平安无事,祈求孙权早些率军过来夹击敌人。
荆州军倒也没让他们多想,葛良一走,关羽率领关平和张嶷,到城楼下叫门了:“城上的吴军听着,让你们主将出来答话!”
众守军看着城下敌军簇拥着一位大将靠近,身材极其雄伟,长须飘飘,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虽然都没见过,却早已听过,立即猜出此人是谁。
敌军已经围城两日,却一直没有发起进攻,搞得诸葛瑾和全琮一直在城上驻守,心神不宁,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就趁他们松懈突然攻击了。
看到是关羽出现在城下,诸葛瑾忙探头答话:“我是诸葛子瑜,关将军别来无恙啊?”
这客套话没说好,尽管是军师的亲大哥,关羽依然是冷哼一声,回道:“苍天有眼,没有让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鼠辈得逞,关某的头颅,此刻倒还在自己的颈上。”
诸葛瑾后悔套错话,还是直奔主题吧:“不知将军兵临夏口,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关羽懒得回答。张嶷抢出来回话:“你们江东口口声声要和我们结盟,共同对抗曹操,却趁我北上樊城,向曹操称臣,偷袭我荆州,意图取我们关将军项上人头作为贺礼。只是苍天有眼,我们荆州早有准备,在江陵、荆安和巴丘,以及汉水之上,已经把入侵之敌全歼了!”
城上众军吓得面无人色,难道吕蒙、孙皎他们和蒋钦那路人马一样,真的全都被杀光了?
张嶷又喊道:“你们死的人也太多了!我们都埋不过来,所以,我们决定把他们送回江东,让他们回家乡入土为安。现在,不管你们是战是降,我们都可以打开一条生路,让你们派出一部分将士,驾船把这些死尸运回江东去!”
全琮立即就像被蝎子蜇了一样跳起来:“你们休想再施诡计!把自己的军士藏在里面,再去偷袭我江东城池!”
张嶷冷笑一声:“如果你们愿意看着自家军士在这江里喂了鱼虾,那也随你们的意!现在,我就把他们全扔到江里,不过,只怕大部分也会顺水漂到江东去,倒要你们下水再去打捞了。”
全琮是不愿相信,打仗嘛,都死在敌界了,死就死了吧,还运回去埋葬,又有什么意义。
说什么让我们的人送回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又想骗我们一些军士出去,又把他们杀了。
诸葛瑾看着全琮:“怎么办?派一些人去吗?”
全琮直摇头:“不!城中守军本来就少,就算他们不为难我们派出的军士,这人一走,我们的守备力量就更弱了。”
“可是,如今我们大败,人家主动把我们阵亡军士遗体送还,我们却自己都不愿打理,那岂不是让军士寒心,以后还有谁会愿为江东死战?”诸葛瑾想都不敢想。
“这──”全琮也不能不考虑了。
张嶷仿佛看穿他们的心思,继续喊话道:“如今你们困在这城中,难道不想有救兵来救你们吗?可现在,如果我们严密监视,你们能有人出去送消息吗?孙权,他知道需要派多少人来吗?他知道吕蒙他们已经被我们斩了吗?”
两名军士抬了一副担架过来,摆放到城门底下。
担架上躺在着一具尸体,身首分离,血肉横糊,但诸葛瑾和全琮从那身衣甲就看出,那死人,正是吕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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