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关平率领近万荆州水军顺流而下,驾船直冲江东船队,由于过度的愤恨,全军猛打猛冲,甚至都不愿给敌人投降的机会,见一个杀一个。
而在下游,葛良率领的从益州远道而来的将士们,也是越杀越勇,只要敌人投降不干脆,稍有迟疑,立即被击杀当场。
江东水军远在敌人腹地,被前后夹击,早已无心抵抗,又见敌军全都杀红了眼,更是魂飞胆散,许多人直接就从船上跳进汉水,拼力往两边岸上游去。
而在两岸,糜芳和士仁以及张嶷率领的军士们,正高声呐喊着追杀那些游到岸上的敌军。
江面、岸边,到处都是被击杀或溺亡的江东军士尸体。
朱然还要拼死抵抗,只是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纷纷弃他而去。
蒋钦眼看已经无法避免全军覆没的命运,只能劝朱然:“走吧,我们也还是赶紧逃吧,再拼下去,也只是枉送性命,于事无补了。”
朱然放眼放去,前后敌军都已经就要杀到跟前了:“都已经这样了,还能逃到哪里去?不如拼死一个算一个。”
蒋钦拉住他:“走吧,留着这条命,日后再找机会杀回来。”
朱然不肯:“眼看着全军覆没,就算能逃回江东,又有何面目见吴侯?”
蒋钦咬牙道:“这也不能全怪我们,那吕蒙信誓旦旦说拿下江陵不费吹灰之力,吴侯深信不疑,才会急于让我们孤军深入。吕蒙兵败急撤,又只顾自己逃命,不及时通知我们,才使我们深陷重围,我还想回去找他算账呢!”
朱然哼了一声:“问题是,现在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江面已经被封死,又离江夏这么远,在敌军腹地,你还能指望靠两条腿跑回江东去?”
蒋钦一指北岸:“不,趁早上岸,往江北逃命,那边都是曹操的地盘,敌军不会穷追不舍。我们还是有机会回江东的。”
朱然长叹一声,跟着蒋钦下船上岸,嘴里仍道:“北岸是文聘治下的江夏竟陵,也是与我们多年交战的敌军地界,还真能指望他送我们回去?”
“现在也只能这样指望了,毕竟我们这次袭击关羽,不也是帮助曹操解了樊城之围吗?”蒋钦也只能这样劝朱然了。
这时,连关平率领的荆州水军,看到敌人逃窜到两岸,都纷纷下船追杀了。
蒋钦和朱然牵马下船,领着十几名近待夺路而逃。
而此时在两岸沙滩上,糜芳和士仁都骑着马,领着二三十名骑兵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此时每四骑分为一组,前面两骑负责包抄,把那些四散逃窜的敌军往回赶,而后面的两骑,则左右分开,拉住一张绳网的两头绕着敌军跑一圈,把他们都网成一团。
而四处追赶的步卒则赶紧跑过来,把那些被困住的俘虏一一绑住。
众骑士们一圈住一堆,立即撒手跑开,赶着去堵截其他敌军。
张嶷在北岸,也是领着十几骑横冲直撞,他没有像士仁那样玩得开心,眼中只盯着敌军中还想负隅顽抗的人,一经发现,立即搭弓搭箭,将他们射杀。
一抬眼间,他看到有十几骑敌军冲了出去,那阵势,一看就知道是敌方的领军将领,立即率领身边骑兵,打马追了过去。
朱然和蒋钦抛下众军士,带着十几名亲随牵马上岸,冲出河滩往北纵马狂奔,一回首,就看到张嶷他们紧追不舍。
一连跑出七八里地,仍然没有甩掉敌人追兵,朱然恨道:“敌人也只有十几骑,竟敢在曹军地界上追出如此之远,也太嚣张了!不如就此回头,干掉他们!”
蒋钦只管跑,对朱然道:“别管他们那么多,赶紧走吧,他们已经远离自家水军,迟早会意识到久追不可持续,自然就会退回去了。”
张嶷没有打算退回去,军师事先曾说过,这一仗,要尽量做到一个也不放过,要给江东蝥贼一个沉痛的教训!
他已经观察了地形,这里是荒僻的河泽地带,并不适合打马狂奔,说不定就陷到烂泥里去了,如今敌人在前面奔逃,也就差不多是在给他们探路。跟着敌军的路线跑,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敌人在前面埋头逃窜,慌乱之下,迟早会要被泥沼陷住马蹄。
不出所料,跑着跑着,走在最前面的江东骑兵,只觉得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座下战马一声长嘶,想要从泥地里挣出来,却越陷越深,吓得他赶紧跳下马来,双足却又立即跟着下陷。
跟随在后面的其它战马也刹不住脚,,大部分前赴后继跟着踏进了泥潭,狂奔之势顿挫,甚至把背上的骑兵直接甩出去好几个,落到泥潭正中,转眼就沉了下去。
朱然心有不甘,落在后面一点,及时勒住了马。
蒋钦的马已经陷入泥潭,赶紧向后跃起,跳出泥潭,惊悸之余,发现现在总共就只剩下他和朱然以及另外两名侍卫了。
张嶷勒住缰绳,领着众骑慢慢靠了过来。
蒋钦仰天长叹:“天亡我也!”
张嶷喝问道:“敌将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既然逃不掉,也就只好拼了,朱然大叫道:“来啊!老子就是江东大将朱然,有种过来和你爷爷过过招!”
哦,原来这就是朱然啊,张嶷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余下的都是什么人?看着那位,好像比你官职还要高啊。”
蒋钦也只能豁出去了:“爷爷正是江东蒋钦!你是何人?”
太好了,军师说的几个人,已经找到两个了!张嶷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