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81分钟,弗格森用谢林汉姆换下已经拼到力竭的科尔,三前锋的阵型继续着疯狂的进攻。
而在此前的80分钟,拜仁用芬克换下了马特乌斯。
很多球员和球迷都对希斯菲尔德的这个换人感到不解。
胜者王侯败者寇,与弗格森后来广获赞誉相比,希斯非尔德的这一次换人在赛后自然受到了质疑,不少人甚至认为第80分钟用芬克换下马特乌斯是最大的败笔。
但这盆“脏水”真的就应该泼到希斯非尔德身上吗?实际上当时是马特乌斯自己主动向教练席示意要求换人,希斯菲尔德才不得已用芬克换下他。
埃芬博格后来出版的自传《我行我素》中说,“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1999年欧冠决赛时马特乌斯为什么要主动离场。如果是我除非腿被踢断,否则我是不会下去的。”
埃芬博格认为是马特乌斯自己要求下场,而希斯菲尔德不得不用芬克代替他。拜仁狮王将后来输球的责任完全归咎于马特乌斯的“没种”、“没胆气”、“外强中干”、“坚持不到最后”;多年以后埃芬博格依然不肯原谅马特乌斯,“他离开拜仁之后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激励。我很高兴带领一支没有他的球队夺得欧冠!”
马特乌斯的情况的确很诡异,这个号称贝肯鲍尔之后德国最好的中后场球员经常有些外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在1990年世界杯决赛时沃勒尔为西德队赢得点球,但马特乌斯身为队内第一罚球手却拒绝去罚球——马特乌斯的理由是球鞋换了因此不想主罚,最终布雷默主罚打进了这一致胜球。
作为另外一个注脚是在欧冠决赛几天后拜仁与不莱梅进行德国杯决赛,最终拜仁用另外一个悲壮方式——点球决战与冠军再次擦肩而过,最致命的就是马特乌斯罚失最后一个点球!
两队的换人几乎和上一次一模一样,曼联加强了攻势,这一次先拜仁一步获得了破门良机:吉格斯左侧发出角球,拜仁防线将球清出禁区之后曼联再一次在右路传中,第一次触球的索尔斯克亚门前抢点成功甩头攻门,卡恩横身侧扑成功!
曼联的进攻、卡恩的防守都在这一刻发挥出了极高的水准!拜仁饱受压制之后也开始了前场的攻击,绍尔再一次在禁区外觅得机会,他的大力轰门令舒梅切尔飞尽身形才伸手挡出。
随后,拜仁展开了多次的攻击,巴斯勒的右路角球传中引发曼联禁区一片混乱,混战中扬克尔展现了与他高大身材不相称的灵巧,他背向球门直接就是一个倒钩射门,这个射门重重地击中球门横梁,重重地弹回禁区内而不是入网,曼联再次躲过一劫。
这个时候已经是第84分钟,比赛已经开始接近尾声,随后扬克尔还有一次机会领球杀入禁区,倚住斯塔姆之后转身射门,幸亏皮球打在了斯塔姆的身上弹出。
顶住拜仁这一波反扑之后,曼联再一次发动攻击。猛烈的攻击也越来越接近球门,索尔斯克亚后脚跟妙传,谢林汉姆跟进射门,却被卡恩侧身扑住,索尔斯克亚禁区内接右路传中也获得过极好的破门机会,他的顶球偏离的方向落到了小禁区的无人地带,而约克甚至在禁区后点完全无人防守,但是他们都一一错过进球,错过了曼联最需要的进球!
曼联将要输了么?弗格森站在球场边,不再踱步,也不再大吼大叫,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带着眼镜的他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命令球员,也不需要指挥球员。
他在接近90分钟的比赛过程里几次憋得通红的脸色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弗格森的目光深邃,他看着球场上依然激烈的战斗,视线中已经越过了这个球场,连接了无数场曼联落后之下奋然逆转的比赛中去。弗格森的神情平静,但那绝对不是黯然接受失败的低落。
《全体育》的资深记者罗伯特-查尔莫斯后来回忆说,“拜仁和曼联的冠军杯决赛,我就坐在弗格森身后。我记得他脸上有着佛教徒的安宁,那时候场上只有3分钟补时就要结束,拜仁依然领先。我难以理解他为什么不激动,为什么不竭斯底里,为什么不咆哮,难道他已经无力开动吹风机?可是我看他也没有认输的表情。只能说他确实很平静,平静的脸色之下可能隐藏着18级的风暴。”
曼联夺冠之后罗伯特-查尔莫斯采访弗格森:“麦克拉伦在乔斯特扳平比分之后问你加时赛如何安排战术,你的回答是‘没有加时赛,我们会在90分钟里赢球!相信我’。你是如何作出这种判断的呢?是本能么?”
弗格森的回答很干脆,“一切自有规律,只不过深深隐藏。拜仁被我们打进一球以前他们的站位就已经很混乱,我们的前锋已经多次得到破门机会。拜仁球员也是人,他们饱受压力随时会崩溃。乔斯特的那一下对他们打击过于巨大,就像是用针一下子刺破了皮球,他们的体能到了极限,而支撑他们的意志则被我们生生折断了!”
“也就是说你感觉到从心理上讲拜仁……”
“他们崩溃了。”
目睹自己的球队被对手玩弄于股掌长达85分钟后,现场观战的乔治-贝斯特不忍再看下去了。他做出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提前离场。
贝斯特和那些早早退场的球迷一样错过了乔斯特和索尔斯科亚的进球,也没有看到曼联举杯庆祝。
对于赛后他的朋友发来信息说球队赢得了冠军,贝斯特还认为朋友们恶意取笑。很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