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的凤篱挣扎着从裴予轩身上跳下来,脚刚一落地,就被裴予轩扯到身后。
“皇上,到臣身后去。”裴予轩冷声。
裴予轩穿着白色中衣,白色衣角被风吹的微微鼓起,墨色长发飞扬。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软剑,二话不说冲上前和那群黑衣人厮杀起来。
刀光剑影,地上的草叶在气流作用下在天边绕着圈,尘土飞扬。一片黑影中,这一抹白色的身影显的尤其突兀。
凤篱不敢轻举妄动,他又不会武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当裴予轩落下风的时候,他的心都要悬到嗓子眼,但见他抬手打飞那人的暗器,灵活的从包围中出来时,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但马上又悬了起来。
裴予轩握着软剑厮杀,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他又有伤在身,不得已露出许多破绽来。好容易脱离了包围,胸口却一阵疼痛,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但是马上又稳住。
凤篱见裴予轩打的辛苦,本想为他分担的凤篱悄悄朝他身边移着步子,却被潜伏在旁的黑衣人一把捉住。
银色的软剑和暗器相碰发出铮铮悲鸣,在空中漂亮的挽了一个剑花后直取黑衣人的咽喉。裴予轩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皇上您只需要站在臣身后,让臣来保护你。”
说罢又是一剑刺去,喷洒而出的血液沾到他的白袍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罂粟花。
风云动。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当第一缕阳光照到大地上的时候,裴予轩收起沾满血的软剑,身旁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尸体。
强撑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裴予轩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就在落地的一刹那被凤篱扶住。
“小轩轩,朕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竟然会武功?”凤篱抱着裴予轩,嘴边有一丝苦涩。
他原本以为,裴予轩的一切他都知晓,现实却让他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裴予轩会骗他。
“朕不明白,为什……”
嘴巴被裴予轩的指尖抵住,裴予轩轻轻地笑了,墨色的眸子竟是如此的温柔。
“臣从没想瞒着皇上您。”
“臣自幼习武,不为别的,只是想在天下人都背叛您的时候,守在您身边,做您最后的底牌。”
“所以,臣会武功这件事,就当做君臣之间的一个秘密,好吗?”
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凤篱的心颤了颤。
“好。”
朝阳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全身都被笼罩上一层暖光。凤篱的头发在晨光的晕染下镀上了一层金黄,连绵成一片金色的海,垂落在裴予轩胸前。
咕咕咕,一只白色的信鸽拍打着翅膀落在凤篱的肩头,红色的小脚勾住凤篱的衣衫。
裴予轩靠在凤篱身上使不上力,凤篱帮他从信鸽脚下拿出信纸,放到他的掌心。纸被裴予轩展开,不大的一张纸上画了一条龙,旁边一把剑对着它,剑上写了一个‘孙’字。
原来如此。
他轻咳起来,把太师画的那和六岁小孩子一样的涂鸦收进怀里,又从里衣取出一卷纸投入鸽子脚下的竹筒里,鸽子扑拉着翅膀飞走。
见凤篱目送鸽子渐渐飞远,转过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一丝温柔的笑从裴予轩的嘴角蔓延开,他抬起手有些宠溺地拍了拍凤篱的头。
就是这样一抹笑,仿佛女子三千铅华洗尽,又宛如千帆过尽后的平静,直击凤篱心脏。
凤篱呆了呆,一双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不似母后的手般温润柔软,反而匀称修长坚实而有力。感受着指尖上长年握剑留下的茧子所带来触感,凤篱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主人,那些灾民属下已经按你的意思安顿好,属下来迟实在抱歉。”
美好的气氛被姗姗来迟的影卫打断,凤篱忍不住气恼地撅起嘴巴,却找不到理由对眼前这些低头抱拳的人发火。
裴予轩看到凤篱的表情,嘴角扬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
“来得正好,送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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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日子,多半花在了无聊的赶路上。
凤篱趴在马车上打盹,眼皮子一张一合眼瞅着就要睡过去,马车轱辘压到一块石头带动车厢一个剧烈晃动,凤篱的脑门子就直愣愣地磕在马车上。
“呜,疼疼疼!”
凤篱捂着额头从车上坐起,忍不住瞥向一旁看信看得入神的裴某人,裴某人不仅看东西看得全神贯注,就连耳力也被带弱了好多。
凤篱觉得好心塞,自从上次见到裴予轩用小鸽子给别人回信开始,裴予轩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书信往来,每天一有时间就是提笔写信、看信,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凤篱好好说话了。
现在已经到了就连凤篱受了伤,都不管不顾的地步。
“啊,疼死了!”
凤篱使劲挤出两滴眼泪,捂着额头在马车上做躺尸状,决定要吸引住他家小丞相的注意。
许久之后,演独角戏的凤篱尴尬地从垫子上爬起来,用带着怨毒的目光看向那个皱着眉看信的人。
小皇帝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竟真的有点想成为他手里的那张纸。
裴予轩察觉到凤篱的目光,可是他最近一直在忙着整理眼线送来的资料,实在无暇顾及凤篱。裴予轩淡淡地看着凤篱,见他还是刚才那样乖乖地坐在那里,扬起一个满意笑容后把目光又移回纸张上。
凤篱看到裴丞相美美的笑容之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