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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老爷呵了一声,道:“这话有意思,你跟他很熟?”
“我……不熟。”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人脾气禀性乃至品行如何,不经过深入了解,哪那么轻易就能看透?评价一个人,不说盖棺定论,可起码得历经风雨十数载,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这才敢给人戴帽子吧?你年纪轻轻,经过多少事,遇见多少人?你怎么敢如此武断?何况你跟他本就不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谣言罢了,这也能做评价人的根据?你也未必不知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
程权被说得面红耳赤,他喃喃辩解:“儿子并不敢评价孙三公子,只是,表妹不愿,儿子想,姑母早亡,只有表妹这么一点儿骨血,不如寻个知根知底亲近之人,也免得表妹遇人不淑……”
程权的根本目的不是孙琪是不是良人,而是自己父亲这种卖女求荣的举动让人不齿,如果他不是为了求孙大人替他在吏部考核中运作,搓合苗微与孙琪未尝不可。但偏偏就是事实,连遮羞布都不屑有,怎么能让他这做儿子的信服?
他当然知道,以苗微的身份,若当真在这京城中寻亲,除了嫁给平民百姓为妻,就只能许给世家公子做妾。
为妻,贫寒人家护不住她,她的相貌只能害了她。做妾,孙琪绰绰有余。
但这种质疑自己老爹品行的话,程权说不出来,他只能咬牙找借口道:“齐大非偶。”
程大老爷温和的笑了,道:“世事无绝对,你苗表妹性子温和,相貌出众,孙三公子又是个怜香惜玉的,两人未必不是佳偶天成。就算不是孙三公子,你又如何敢保证她一定能嫁得顺心如意?”
程权还真不敢保证,连自己二叔父身无功名,只有几个钱,尚且姨娘、外室一堆,同此一理,别的男人就更可想而知了。
苗微不论嫁给谁,都没法保证她能跟那人恩恩爱爱一辈子,也没法保证那男人就不纳妾不抬姨娘。
既然无差别,孙琪又有何不可?
程权越发愧疚起来,喃喃道:“可是苗表妹说,她不愿意……”
程大老爷啪一拍桌子:“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程权被吓得一激灵,慌忙否认:“并没有谁,是儿子自己一点儿浅见。”
程大老爷骂道:“混帐。”
这一声混账,把程权的勇气全骂光了,他心下十分后悔,早知这事拿到爹娘跟前说孰为不智,可他凭着一点儿孤勇,再加上自己在爹娘跟前一向荣耀,这才乍着胆子而来。
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如此震怒。
程大老爷这一声怒喝,程权的胆子就吓破了,他怕父亲会因此对他失望,他忙道:“父亲,儿子知错。”
程大老爷见程权已经黔驴技穷,神色微沉,语调也越发严厉起来:“这话也就是你说,且是初犯,为父不跟你计较,我且问你,谁的亲事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程权心里一松,目露歉疚和忏悔,他感激父亲的宽容,又惭愧于自己的无能,低下头,不敢回言。也无话可说,就是他,将来娶谁,怕也只能是听父母的吩咐,何况是苗微?
可他能怎么说?说苗微太可怜了?说她可怜,就有责备母亲待她不周的意思。至于她对这个世界毫无道理的害怕,那就更不能放到明面上说了。
程大老爷越发严厉的道:“读书读书,读的是明白事理,我怎么瞧着你越发糊涂?是是非非,她一个小姑娘家不懂,你也不懂?她一时害怕紧张,小儿女之言本主当不得真,难不成你也要跟着她胡闹?”
这话就有些严重了,程权忙矢口辩白:“儿子并无此意。”
程大老爷一挥手:“不必再说了,眼瞅着就要下场,你这些日子专心读书吧。你是我程家最有希望的苗子,我不想因为别的杂事扰了你心神。若再有风言风语吹到为父耳边,你且仔细着。”
程权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父亲的威胁他倒是不怕,可就怕如果他考不好,父亲若把罪责怪到苗微头上,有的是办法搓磨她,那他岂不是好心成了歹意,害了她?
程权不由得自我开解,也许确实是自己想左了,两姓姻亲,从来没有当事男女能自己做主的,微表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风声鹤唳,所以抗拒这门亲事。
可这门亲事也未必就做不得,虽说微表妹身份低微了些,但万一她得了孙三爷的宠爱呢?
人是最擅长自欺欺人的,程权仿佛醍醐灌顶,一下子就心思开阔了,他满怀豪情:自己当务之急就是考中,这样将来也能替微表妹撑腰。
因此他把门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读着圣贤书。
程权是报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去准备科考的。
程老太太和程大太太则张罗着拜神求佛,吃斋茹素,虽不明就理,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神佛身上。
等到开考那日,程家几乎全部出动,一路将程权送进考场门口。此时学子云集,将路堵得水泄不通,程权无耐的道:“行了,就送到这吧。”
程老太太没下车,只掀着帘子望着程权,道:“好好考,别给你爹丢脸。”
程二太太也道:“我们等着权哥儿的好消息。”
程大太太紧紧攥着帕子,既激动又紧张,可她又怕泄露,反让程权更紧张。
还是程权自己道:“我都晓得,都到这时候了,只凭天意就是了,你们都回去吧。”
程珊两眼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