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宁吃完了早饭,也不见顾尘安和苗微过来,他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好在这时候见迷领了卫七进来。
缪宁倒是吃了一惊:“长生?你几时到的?”
卫七打了个呵欠,见是缪宁,也忙行礼:“缪先生来得倒早,是一直在这里住着,还是一大早赶过来的?我是昨儿到的,恰好赶上舅舅的婚宴。”
缪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倒打趣起我来了,既是知道你舅舅成亲的事,会不知道我是你舅母的娘家人?”
一个“舅母”,给卫七噎得够呛,他请缪宁上座,叹口气道:“娶个比我还小的舅母,舅舅还真是老牛吃嫩草。”
缪宁笑得直拍桌子:“这话你可别让你舅舅听到,他那小肚鸡肠的,回头有你苦头吃,不过我说句公道话,你舅舅才多大?哪里就算得上老牛了?”
卫七缩了缩脖子,朝着缪宁挤了挤眼,道:“虽说年纪不算老,可他比苗微大着七岁呢,不是吃嫩草是什么?”
缪宁忽然就往门口中的方向看去,脸上收了刚才玩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且眼睛里带了点儿忌惮。
卫七吓得浑身一僵,哀声道:“舅舅,我刚才就是胡说八道呢,你可千万别往心里……”他转过头,门口空无一人。
卫七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吁了口气,道:“……我去。”再看向缪宁,不无恼怒的道:“缪先生,你这可不地道啊,哪能凭白吓唬人?刚才险些没把我心肝都唬出来。”
缪宁哈哈大笑,道:“是你自己做贼心虚,背着你舅舅说他坏话,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干吗怨我?”
卫七呵了一声,道:“真要是被我舅舅听到,他训斥我是一定的,可缪先生你么,也逃不过去。”
“那你可说错了。”缪宁点着卫七道:“你是他外甥,娘亲舅大,他骂你训你,哪怕打你一顿,都是应该应份的,可我嘛,就不一样了,你舅母可是我的远房表妹,虽说平日我和你舅舅称兄道弟,他压我一头,这会儿从你舅母那儿论,他可得管我叫一声表哥。”
卫七半晌伸起大拇指:“缪先生,服气。”
缪宁得意的一笑。
卫七喝了口茶,无聊的四处望了望,道:“舅舅这宅子可不大。”
缪宁呵了一声,心道:这宅子是不大,可要看跟哪儿比,跟京城的卫府、顾府是不能比的,但跟前些日子顾尘安和苗微住的那乡下小院,不强了百倍啊?
缪宁虽和顾尘安亲近,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顾尘安和卫七只有比和自己更亲近的,是以他们之间,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但可不是从自己这张嘴里说出去的,因此缪宁只边喝茶边同卫七说着京城的事。
外头响起脚步声,见迷扬声喊了一句:“小将军来了。”
缪宁和卫七同时站了起来。
进来的只有顾尘安一个人,缪宁瞪大眼:“唉,怎么就你一人儿来了?”上下打量顾尘安的神色,诡笑道:“我说你不是吧?又不是真的头一回,至于这么……”
不知节制?
被顾尘安狠狠的瞪了一眼,缪宁立刻打住话头,呃,这还有个没成亲的孩子呢,话确实是不能乱说。
卫七也讶异的问顾尘安:“舅舅,小舅母呢?”
他平时叫他“小舅舅”也就算了,偏偏今天不叫小舅舅,改叫小舅母了。
岂有此理。
顾尘安瞪了卫七一回,道:“七十岁的孙子,摇篮里的爷爷,辈份可跟人的年纪没啥关系,舅母就舅母,别乱称呼。”
卫七点头: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是,我也没有不尊重这位舅母的意思,您干吗这么较真?
卫七往他身后望,问:“舅母可是不大方便?”
顾尘安又瞪一回缪宁:看你干的好事,这才多大一会儿,你就把孩子教坏了。
缪宁这个无辜:瞪我干吗?我哪儿教他了?再说他都十**了,成亲早的,孩子都会跑了,他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那不都正常吗?
再说了,人家也没那个讽刺、取笑你的意思,你要不要这么敏感、多疑啊?
顾尘安坐下,也示意缪宁和卫七坐了,这才道:“都是一家人,什么见礼不见礼的。”
缪宁表示懂了:这就是真不方便了。
他自认脸上的表情没多夸张,可顾尘安那眼神愣是像从他脸下剜了一刀。缪宁简直要拍案:说话不让说,怎么,连脸上的表情你都要管?
卫七玩笑道:“舅舅,正因为是一家人,才熟为拘礼,我来时外祖母和母亲都交待过了,要我把见面礼亲自交给舅母,虽说我是小辈,当不得舅母这盏茶,可外祖母和我娘呢?”
顾尘安顿了一顿道:“唉,你要是成了亲就好了。”
莫名的被嫌弃,卫七心里这个不是滋味,他还说自己是晚辈,却连个舅母都不让见,几时舅舅变得这么小气巴拉的了?
顾尘安并不是不让他们见,只不过苗微起得稍晚了些,他怕她着急吃不好早饭,这才嘱咐她稍后再来。
果然,外头粟米掀了闹帘,报说苗微到了。
缪宁和卫七还没反应,顾尘安已经起身离座,快步到了门口,也就苗微刚进门,他就到了门口,问:“你都收拾妥当了?”
苗微脸一红,当着外人,自然不好瞪他,只低头道:“都好了。”
顾尘安一手扶住她的手臂,携着她往里走,道:“又没外人,你见与不见都没什么要紧。”
卫七恨不得举双手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