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困惑

北风呼呼的刮着，顾老太太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顾尘安看不得老太太这么自虐，无耐的道：“娘，您闹够了没有？”

顾老太太不依不饶的问：“你就说你发不发誓吧？”

“不发。”

“那就是你还对那女人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顾尘安吸了口气，道：“娘，您愿意演，儿子陪着，可苗苗的脾气禀性你不了解，她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这样的人，你打压她根本没用，逼急了她真能去死。您说您这是图什么？以前不就盼着我也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吗？现在媳妇、孩子都有了，您又闹这妖蛾子做什么？”

顾老太太撒开顾尘安的袖子，慢条斯理的收了收自己刚才还狰狞的表情，道：“我演不演，在她心目中也是个恶婆婆，在你心中也就是个恶婆子。再说了，我说什么了？是她自己不战而败，你怪我？”

“我没怪，她也不怪。”

顾老太太瞪大眼：“这你又知道了？”

顾尘安叹了口气：“我就不该告诉您小小的存在，您说无中生有这闹出多少事来？我才哄得她听话，得，您来这一出，比原先还要远，我算是没办法了。”

顾老太太嗤笑一声，道：“你也甭拿那些哄孩子的把戏给我看，她没那底气，永远也不敢站到你身边，既然她不敢，难道你护她一辈子？”

苗微最大的致命伤就是卑微，她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为了顾尘安有所改变，那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枷锁，她已经习惯，没有外界的剧烈撞击，她根本拿不下来。

顾尘安道：“所以我原本还报着奢望，想请娘教教她。”

这也是他肯同意让顾老太太来的初衷。谁成想老太太剑走偏锋，把事情越搞越砸呢。

顾老太太不说话了，她扫了一眼顾尘安，放软了声调道：“其实我先前那话也没错，她不受点儿挫折，不知道你的好。”

顾尘安摆了摆手，眸中浮起了复杂的神色，道：“娘，您不了解。”

他能怎么说？如果顾老太太看到最初怕男人怕得要死的苗微，想必她就不会说出现在这种话。苗微像是砸碎了的瓷器被粘好了放到那里，看似完整坚硬，实则不堪一击。

他这么长时间一直纵着让着容着，不是没想过给她点苦头吃，可结果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好不容易苗微有了点儿起色，像个敢冒头的小乌龟，结果母亲冷丁来这一大棒，直接把苗微打回了原型。

苗微一个人抱着小小走在街上，偶尔有过路的人看她一眼，脸上全是讶异的神色。

她就像个怪人，身上只着夹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看神色也仓皇不定，倒像是逃难的。

苗微走得腿都木了，眼见前路茫茫，她连程家在哪儿都不知道，终于停了下来。小小在她怀里不舒服的拱来拱去，苗微手都酸了。

她找了个避风的茶楼，拿下耳朵上的一对珍珠坠子，对伙计道：“给我来壶热茶，再帮我叫辆车。”

伙计倒是识货，关键苗微这对珍珠坠子虽不大，可圆润光泽，毫无瑕疵，一看就知道颇值几个钱，他应了，下去安排。

苗微抱着小小，呆呆的望着她，好在小小困了，眨巴眨巴眼，又打了个呵欠，渐渐睡熟。

等到伙计上来，说车已经叫好了的时候，苗微已经镇定下来，不能因为离了顾尘安，离了顾家，她就像天塌下来一样，连怎么活着都不知道。

从前孤身一人，无所畏惧，有着和程家玉石俱焚的勇气，现在想想那倒是最简单的，可现在她必须得担起养护小小的责任来。

这一路，苗微已经想好了说辞，实话说吧，早晚有事实暴露的那一天，她也没想瞒着，倒要看程家还会怎么对她。

只是还没等到程家，车就被人拦住了，苗微紧紧抱着小小，问：“怎么回事？”

车夫没答话，倒是车帘被人唰一下掀开，苗微下意识的后退。

顾尘安站在车前，挡住了所有光线。

苗微低下头，不看他。

顾尘安叹了口气，伸手：“苗苗，自始至终我就知道是我舍不得你，哪怕你毫不留恋的舍我而去，可我还是舍不得你。”

苗微没说话，眼泪争先恐后的淌出来，她把脸埋到小小的小被子里，哭得快喘不上来气了。

顾尘安见她不肯下车，放了帘子，同那车夫说了两句，他则再度一挑帘跳了上来。

苗微抬起脸，哭着道：“你走。”

“我往哪儿走？”

“你回你自己的家。”

顾尘安要抱苗微，苗微不让，使劲推他：“你走，走吧。”

“傻苗苗，真是傻姑娘。”

苗微没再斥责顾尘安，顾尘安也没解释，到底拧不过他的力道，只能任他将她们母女都揽到怀里。

马车不如顾家的马车舒服，时不时的就要颠一下，赶上颠的猛了，苗微径直扑进顾尘安的怀里，她挣扎着想起，不经意间一手杵到他腿间。

顾尘安疼得吸了口气：“嘶，苗苗，你就这么恨吗？”

苗微忙缩回手，咬着唇道：“没有。”眼泪又落下来，她也顾不上擦：“老夫人说得都是对的，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也是我不配。”

顾尘安道：“那又如何？这天底下的道理多了，谁能一辈子都按道理活着。”

这话倒说得苗微一怔，她抬脸看他：“可……那是你母亲，她的话，你不听便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