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襄是在拐着弯的骂樊煌,然而樊煌也不在意,樊煌只说前两天,也就是郢轻那次,因为郢轻去了个妃子。樊襄听的聚精会神,樊煌接着说那妃子的娘家风头太劲,不得不除。樊襄不得要领,不明白这与韩国舅一案有什么联系,樊煌仰仰头,“这次是朕太心急了,郢轻不当事,不顶用啊。”
樊襄静了一会,烛火映在樊煌脸上,看的樊襄心惊肉跳。
“三弟怎么看?”
定陶王起身跪了,“他们到底低微,能与外戚抗衡的太少。”公皙简这么绝妙的人物就一个还被你伤透了心,现在落到我手里了,你还想怎样?“不如皇上改为扶植嫔妃?”
“糊涂,以夷制夷,到最后不过是换个人罢了。”樊煌忽然低下头,“如果朕当初登基不借后宫的力,恐怕现在也不必这样惶惶。只是当时有你,不是后宫妃子陷害让父皇冷落了你,也不会有朕的今天。”
☆、因故二进宫 一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去了边疆,就是你能登基也不会这么顺利。不过樊煌现在说这个,恐怕也没打算听他说什么臣弟心肝情愿为皇兄尽忠的话,那边都拿出一副我与你交心的态度了,他不说点忤逆了岂不是辜负了他皇兄的心意。
或者他皇兄是真的苦闷久了,想与他交心。可……呵,他领不起这情。
“臣弟曾经也这么想过。”樊襄直起身子,“那时臣弟不过十几,你我都正是母妃怀里撒娇的年纪,忽然就被扔去了寸草不生的地方,谁会心甘。说到这帝位,臣弟当时小,还没有琢磨出滋味来已经驻守边疆了,所以世事天定,勉强不得。”
“呵呵。”樊煌撑着自己手臂靠了一会,半梦半醒间说:“当年父皇也不容易吧。三日连着宠幸哪一个妃子就要人殒命。”
后宫有位顶厉害的主子?敢这样残害帝皇后妃,那,难道说郢轻现在这样,不全是被樊煌折腾的,难道是……中毒?
回府时候听说悔哉跟君宝在种花,他去看时,那两个身材年纪差不多的,正一人一个大斗笠,弯腰挖土呢,樊襄走到他身后,悔哉看见地上影子扭头过来,笑靥如花,“王爷回来了。”
樊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给你带的新鲜果子。”悔哉丢下手里的铲子,两只脏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嘿嘿的笑了一声,自己站着累,就靠着他身子解开纸包。包里面是紫黑的桑葚,悔哉不大见过这东西,想动又不敢动的用指尖点点,扬头问樊襄,“这是什么呀?”
樊襄捏起一个放在嘴里,“这是桑葚。四五月间熟的果子,恐怕你只见过樱桃青枣一类,桑葚是乡下常见的,养蚕的人家前后都种着桑树,蚕吃桑叶,也吃桑葚,我在边疆几年也没大见过这东西,这还是回来的第一个夏天呢。”
“我家就栽着这树。”君宝也丢了东西凑上来,“春天的时候爬上树,吃的嘴里都是黑紫,一准被爷爷发现。”
悔哉应了一声,把纸包递到君宝脸前,“那给你也吃一个。”君宝赶忙说这东西是贱,但是王爷带的,君宝不能吃,樊襄揽着悔哉肩膀,又捏起一个放在嘴里,“你就吃吧,你家公子这是听你说蚕吃这东西,指不定心里怎么恶心呢。甭管他,心里犯干净毛病的活该吃不着好东西。”气的悔哉一脚踩在樊襄鞋上,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王爷了,君宝嘴快要咧到耳根,大着胆子说王爷和公子真是恩爱,要是他爹娘活着也应该是如此这般吧,看的人好生羡慕。
悔哉哼哼两声,拿起一个桑葚在手里反复的看,樊襄跟君宝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聊着,说的开了悔哉反而不好恼,悔哉自己在旁边挣扎了半天,一闭眼睛把果子放进去了,樊襄做了嘘的手势叫君宝看,看悔哉颦着眉嚼了几嚼睁开眼睛,樊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毒死你没?”
悔哉脸红了,把纸包往地上一撒,樊襄说话之前就扬手,“好吃,所以我要把它们种起来,明年再吃。嗯,就这么着,我饿了,要回去吃午饭了,你们两个在这里聊。”扭头就走。
☆、因故二进宫 二
“这西湖醋鱼摆明了是王爷爱吃的,我又不吃,撤下去,还有那道,猪羊的下水以后不要摆到桌子上来,看着就犯恶心。”悔哉噙着筷子,“端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旁边有小厮怯懦说都端走了王爷吃什么,樊襄摆摆手说撤吧撤吧,我陪你们公子吃斋念佛。
“这话说的,不必不必,我怎么敢劳烦王爷陪我吃这些清汤寡水的,王爷嫌没趣到别处去吃去。”
“你这一通脾气生的,有点莫名了。”樊襄坐上榻来,“我一没王妃二没男宠,我一点气没给你受过,我。”哦,想来想去好像也就是刚才他跟君宝说话时间长了些,还拿他开玩笑了,这就吃味儿了?真的假的,这么快就记挂上了,演的也不能这么真啊。“我又不是我皇兄。”
悔哉看着他。
“你看你现在多好,活的高高兴兴有滋有味的,我昨天进宫偶然见到郢轻,比你当时还不如,一脸的衰相,我皇兄说让你进宫让他看一眼的话。”
悔哉看着他。
“大概就是想让他了桩心愿吧。还说什么宫里住着不好,要不让他跟我回定陶王府,还问你身子如何了。”
悔哉看着他。
“我说你离好还远着呢,他又问起一个叫凡音的如何了,什么时候进宫。安昌说人已经抓着了,这两天就送过去,我就想,得多